来了这一出,洛安歌也不一定会信他的话。
又过了几天,琅枫经了好一阵的暗访,终于还是把张太医给查了出来。
“张兆寿是吉祥的师父,而且前些日子洛少卿曾自称病痛,传张太医来见过的。”琅枫思索着道,“恐怕就是那时,二人搭上了线。”
“张兆寿为何要帮他?”慕轲皱眉,“这俩人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啊。”
琅枫低声道:“据属下所知,张太医曾经为了寻百草去韫乐游历过,回来之后跟同僚们提过,在那边遇了狼,幸有贵人搭救,他和他儿子才安然无恙。”
“这贵人,就是洛安歌?”慕轲忍不住有些吃味,“我记得张兆寿的长子也是个俊俏的公子……这小东西倒是在无意间四处留了不少情义。”
琅枫没言语,这种关乎情爱的事儿他插不上嘴,他这么大了也没谈过姑娘,没有经验,只是从本心觉得洛安歌不是那样水性杨花的人,倒是太子无理取闹了。
“罢了,大约这张太医也是为了报恩。”慕轲想了想,“还是先盯紧些,确定他没有二心之后再告诉我。”
琅枫点头领命,正要出去时,外面洛安歌进来了,琅枫来不及走,只得闪身躲到屏风后面。
今天慕轲是打算带洛安歌出宫去见一个人的,就趁着洛安歌去换衣裳的工夫跟琅枫说了几句,这会儿洛安歌就已经换了私服进来了。
这次洛安歌穿了件竹青的长衫,他天性畏寒,外面罩了件深色的丝绸氅衣,绣着一溜蝠纹滚边,头发简单的用绸带束了起来,看起来Jing致又文雅。
洛安歌转了个身,问道:“这样出宫行吗?”
慕轲浅笑,“当然行,你穿什么都好看。”
他绕过桌案,将手里的东西系在洛安歌腰间,“配上这个更好看了。”
洛安歌不由自主的低头一看,那东西果然是之前的玲珑骰子,鲜红的豆子在羊脂玉后面若隐若现。
洛安歌有些忐忑,伸手握住了那骰子,低声道:“要不先别……”
“没事,戴着吧。”慕轲淡淡的握住了洛安歌的手,让他的手指从骰子上移开,不许他解开。
洛安歌心里不是滋味,都还没想起从前那段呢,就算想起了,也不知未来如何,现在戴着这个,总有些不lun不类的。
洛安歌心里一动,忽然问道:“太子说我们互赠了定情信物,那我给了你什么?”
他心里是有盘算的,若是慕轲没戴着他的信物,那自己也正好有借口不戴这个骰子。
慕轲笑了笑,手指抚上洛安歌的头发,一小缕发丝在指尖盘绕着,很快又弹开,“你给我这个。”
洛安歌一愣,一时没明白,“给了什么?”
“一缕头发。”慕轲仔细的端详着他,唇角勾起,不紧不慢的戏谑道:“听说在韫乐那边,头发是给情郎的,要拴住他的心,看来在那时,是宵宵更爱慕我一些,生怕我跑了。”
洛安歌被他打趣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不由得恼羞成怒,牙尖嘴利的反驳,“我头发这么多,能送给你就能送给别人,你这个玉骰子却只有一个,上面还有你的名字,所以明明是你更爱慕我!”
慕轲没有说话,洛安歌以为他正在措辞反驳,没想到太子只是低低的笑了一声,随后那只略带薄茧的手便抚上了自己的脸。
洛安歌听见他说,“宵宵说的没错,是我更爱慕你一些。”
风从窗户吹进来,掀起了桌上的书页,洛安歌一时无言,他只能赶紧转过身去,有些慌张的拢了拢耳际的发丝,“好了,快走吧,不是要出宫吗?”
慕轲也不跟他计较了,随他一起出了门。
屏风后面的琅枫脸色复杂,几乎难以相信平日里冷酷无情,薄情寡义的太子说起情话来居然眼也不眨,口若悬河。
那边洛安歌与太子已经坐上了马车,从东门离开皇宫,四匹高头大马不疾不徐的行在官道上,马蹄声清脆,伴着春天的花香,外面的树影透过车窗映了进来,在车厢内投下一片奇特的光影。
这几个月里,洛安歌没踏出过东宫一步,此时好不容易出来了,新奇的很,扒着窗户眼也不眨的看着外面。
他看着外面的景色从宽大的官道转入民间大街,外面的摊子商房接连不断,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的很。
洛安歌不由得有些疑惑,“太子,你到底要见什么人?”
慕轲闭目养神,淡淡的道:“千欢,一个茶楼的主人。”
“茶楼?”洛安歌回头看他,有些不解,“你要喝茶?”
慕轲笑了,耐心的为他解释:“去问他些事情,千欢虽然开的是茶楼,可做的是卖情报的生意,天下奇闻异录,都可以在那儿探问一二。”
洛安歌有些明白了,这个千欢,大约就是专门收集各路消息的,这活计若是做好了,是能牟取暴利的。
洛安歌不免有些担心,“但这种人都很古怪的吧?太子能问到想要的东西吗?”
“大约能吧。”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