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他,每天都能看到他,和他说话,其它的那些,都不是很重要了。
洛安歌真是摸不着头脑了,他被慕轲抱在怀里,周身都是那种熟悉而温暖的气息。这种感觉令他有些茫然,好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洛安歌就在这种混乱的心思中,心烦意乱的睡了。
但慕轲一直没睡着。
睡熟的洛安歌是很听话的,任凭别人摆弄。慕轲让他枕在自己怀里,借着外面慢慢亮起的月光打量着洛安歌的脸。
这人和几年前几乎没有变化,一张脸还带着少年般的稚气,睡得不太安稳,小巧的鼻尖偶尔会可爱的翕动一下。
慕轲苦涩而无声的笑了笑,帮他掖了掖被角,然后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
我对你做了那么多恶事,就算你能想起从前那些事,恐怕也不会原谅我了吧?
慕轲深深的凝望着他,似乎要将这幅面孔刻在脑海中。其实这多此一举,早在三年前,那个少年的模样映入他的眼中,从此便再也无法忘却了。
最后他凑过去,小心的,温柔而珍视的,在洛安歌额上落下一吻,然后搂住他的腰,也闭上了眼。
第二日洛安歌便将屋里的佛经都撤了下来,先不提昨晚太子的承诺算不算数,反正这种一灭灯就没用的招数,实在是没必要再用了,枉费他抄佛经抄到手软。
正撕着,吉祥端着一个小银盅进来了,轻声道:“少卿,这是殿下吩咐厨房做的白果乌鸡汤,说是早春时容易生病,要少卿喝了补补身子。”
洛安歌正忙着摘佛经,头也不回地道:“先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喝。”
这个吉祥是曾经被洛安歌一手保下的,因而对他很有些感激的心思,便劝道:“凉了就不好了,少卿还是趁热喝吧。”
洛安歌无奈,只好放下手里的活儿,坐到桌边来喝汤。
吉祥去帮他把那些佛经都撕下来,一边撕一边道:“少卿,小人有个话想跟您讲。”
洛安歌喝着热乎乎的汤,随后道:“你说。”
吉祥便道:“少卿,我师父他想见一见您。”
洛安歌莫名其妙,“你师父,你师父是谁?”
“回少卿,小人师父是东宫的张兆寿太医。”
“哦,我都忘了,你原来是在药房里做事的,有个太医师父也不奇怪。”洛安歌点了点头,又吃了口乌鸡rou,“可他为何要见我?”
吉祥有些踟蹰,“小人也不知道,师父他只说想见见您。”
“那不容易吗?”洛安歌喝完了最后一口汤,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嘴唇,“正好太子这会儿不在东宫,我就说自己头疼脑热,召张太医来看看不就行了?”
洛安歌顿了一下,“正好你在这儿,你就过去一趟吧。”
吉祥心里一喜,连忙道:“是,小人这就去。”
那张太医五十多了,须发灰白,身子骨却颇为硬朗,大约是学医之人善于养生。
这张太医进了门一看见洛安歌,话没说,就扑通一声跪下了,倒是把洛安歌吓得连忙站了起来,快步过去扶他,“快起来快起来,怎么了这是?”
这屋里除了吉祥没有别人,张太医犹疑的看了看洛安歌,低声问道:“少卿,您不记得我了?”
这话似曾相识,好像慕轲也跟他说过。洛安歌当时头皮就炸了,后背一阵悚然,赶忙道:“老大爷,难不成我也欠了您一笔风流债吗?”
老太医的胡子颤了两下,赶忙松开洛安歌的手,急道:“少卿可别胡说,老朽都一把年纪了,儿子都比您大!”
洛安歌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是怕自己又把什么事儿给忘了。”
张太医犹豫了一下,“您确实是不记得了?也是,贵人多忘事,从前老朽去韫乐那边游历,研究百草,和少卿见过的。”
洛安歌茫然的想了想,老实的摇头,“记不清了,我对您干了什么吗?”
说起往事,张太医也有些唏嘘,“少卿忘了,那时候老朽带着儿子在山里研究草药,结果遇了狼,幸亏遇到了少卿的车驾,把我们二人的性命救了下来。少卿心善,还给了我们银两衣物,带我们一同出了山。”
“这样吗……”洛安歌隐约记得是有这事,只是那记忆模模糊糊的,也记不太清,“我们韫乐的狼凶得很,真是对不住了。”
“……回少卿,哪儿的狼都凶。”张太医哭笑不得,“总之,老朽一直想着能再见少卿一面,以表救命恩情,可惜后来……”
可惜后来韫乐国破,君王沦落。
张太医隐去了那些话不说,诚挚道:“少卿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是有用得着我的,老朽必然万死不辞。”
洛安歌感动的热泪盈眶,要不怎么说好人有好报呢。
洛安歌倒是真有件事需要帮忙,他凑过去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问:“那么,太医能为我寻些使男人不举的药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