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整好领结,向后退了一步。“嗯,这下行了。”
“为啥你就能当火辣牛仔,我却……我是啥?”
“你是个火辣的酒馆老板。这打扮挺衬你,我都想象得出你站在吧台后面,盯着那群爱闹事儿的矿工。”
“你也了解,我可不太会管束别人。我觉得我宁可当个‘迷途孤犊’。不过,‘孤犊’到底是啥意思?”
没想到夏恩一听,表情忽然变得悲伤起来。“没妈的小牛犊,母牛要么死了,要么不要它了。”说完,他扯了扯领巾。“你这身儿挺好,我觉得我这样才蠢呢,可贝琳达非让我这么穿。幸亏她没逼我穿皮套裤。”
吉米笑了。“皮套裤,不错呀。”
夏恩倾身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你要是好好表现,哪天可以安排一下。”
我天。
夏恩带着一脸道貌岸然的浅笑,把吉米领到吧台后。显然,盛啤酒、倒葡萄酒和收钱的活儿都归吉米了。这几样他都没干过,不过泰瑞就在旁边,负责调一些花哨酒水,并在吉米手忙脚乱的时候帮他一把。夏恩和特露迪负责跑堂。
“为啥不让我跑堂?”吉米抱怨道。“送东西又难不倒我。”夏恩干跑来跑去的活儿颇为吃力。
但夏恩摇了摇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再说,我多有魅力,你动不动就瞪眼。”
“我才没有。”吉米顶嘴,瞪着眼。
夏恩亲昵地捏了捏吉米的下巴。“喏,一直站着不动,我的骨盆受不了。我能慢慢儿地收钱找钱,可着急忙慌的我就会出错。那些数字在我的破脑子里直打架。”
“你脑子不破。”吉米说着,也在他下巴上回敬了两下。
试过之后,吉米发现使用收银机并不难。从顾客那头看来,它像台古董,有华丽的黄铜装饰,不过内里却是台现代设备。“记账更方便,”夏恩解说道。“都换成计算机了。”多数交易只需要按几个简单的键,或是刷一下信用卡。
“你要是Cao作正确,它会告诉你该找多少钱。不过现在只有本地人会付现金;参团的客人一般都刷卡,或是挂在房费里。”
吉米点点头。一想到贝琳达和夏恩竟然放心让他管钱,他仍有点不知所措。他不是贼,可他们怎么知道?他们认识他还不到两个礼拜。
夏恩正在教吉米一些从酒桶里接啤酒的基本Cao作,泰瑞——就是之前提过的“下周二泰瑞”——溜达过来。“这不是什么高Jing尖玩意儿,吉米。我丈母娘跟我说你给这老宅子修补了不少地方,干得特棒,倒几杯酒算个啥。要是有问题,还有我呢。”他冲吉米挤挤眼。
闻名不如见面,泰瑞很帅,跟电影明星差不多,而且他自己也清楚这点。夏恩跟吉米再三保证,泰瑞是板上钉钉的异性恋,可这人就爱乱放电,对象不分男女老少。特露迪肯定已经见怪不怪了,看他这样也只是好气又好笑地翻了个白眼。
表演定在八点开始,七点四十左右,人们开始涌入酒吧。除了参团的客人,还来了不少镇上的居民。有现场表演可是大事儿。吉米忙着开瓶、倒酒,夏恩一瘸一拐地满场飞。每回他来到吧台边下单或是端走托盘,总会对吉米笑笑。
乐队成员在简易舞台上闪亮登场时,酒吧里已经挤满了人。夏恩也上了台,站在话筒前。虽然现场人头涌动,他看起来却如鱼得水,一点也不紧张。他美极了,胜过吉米曾目睹的一切。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舞台上的这个男人选中了他。想到这,吉米有点喘不过气来。
夏恩满怀期待地等着满屋的人静下来。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头顶,对上吉米的视线,冲他眨了下眼,然后又把注意力重新转向人群。“欢迎大家来到响尾蛇旅社。感谢‘贝lun斯酒庄’和‘晴天酒窖’为我们带来Jing彩的节目。大家是奔着享受来的,我希望你们今天都过得很开心。今晚为我们表演的是从萨克拉门托远道而来的‘贝蒂·戴尔蒙德’乐队。”他拖着长腔说出那个地名,仿佛那儿远在异国他乡。“现在请坐好,润润嘴唇准备吹口哨,确保舞鞋都穿好了。有请‘贝蒂·戴尔蒙德’乐队。”他从侧面下了台,周围的掌声和欢呼声差点把屋顶掀翻。
接下来就更热闹了。乐队表演的大多是热门的老牌乡村歌曲,还夹着几首蓝调和摇滚调剂口味。贝蒂的声音棒极了,低沉沙哑的烟嗓,估计不用麦克风也能压得住场。人们不一会儿就杀进了专门清出的舞池开始跳舞。吉米瞥见106房的那对老先生跳得正欢,完全不逊于那些只有他们一半儿年纪的人。他不由地咧嘴笑了。
人们总是口渴,把吉米忙得团团转。很累,但也挺有意思——嘲笑泰瑞乱放电,听听音乐,望着大家伙儿兴高采烈的样子。每隔一小会儿,就能得到夏恩的一朵微笑,一个眼波,或是一下匆忙的触碰。有一次夏恩甚至探过身子,隔着吧台飞快地吻了吉米一下。旁边的几个老主顾吹着口哨一阵起哄。“骑他!牛仔!”有人喊道。
吉米的老脸都涨红了。
夜渐深,夏恩瘸得更厉害了,但他顶多只愿意歇五分钟。在储藏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