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个活动,贝琳达可是下了老本。吉米帮忙在所有的房间都摆上了鲜花,还配了开瓶器、活动特制的纪念酒杯,装着脆饼、nai酪和葡萄的小篮子。他把公共区域也检查了一番,确保一切井井有条——更多的鲜花,刚刚清洗一新的门垫,还有Jing心摆设的艺术品。“团队客人里有六成多会变成旅社的回头客,”贝琳达告诉他。“这比例能更高就好了。”
“我一定尽力,女士。”
他擦了正门的玻璃,还把酒吧窗户的里外两面都擦了。他把旅社门前的人行道扫得干干净净,一片落叶、一点垃圾也不留。他检查了公用卫生间的照明和洁具,这才想起那个有点儿堵的淋浴头;修好之后出水顺畅多了。他使出浑身解数想把洗手池边上装香氛干花的小碗摆得更有美感,却惨遭失败,结果还是葛莉塞尔出手救了他。他把大堂里的家具和木地板擦得光可鉴人,给酒吧那个老式半门的铰链上了油,还修好了203房那扇卡住的窗户。他从储藏室搬出些备用椅子,在酒吧里摆好。
客人们开始入住的时候,他和夏恩正在那幅蛇壁画前狼吞虎咽地吃着披萨饺。客人们已经逛了一家酒庄,七嘴八舌聊得正欢;一见到这里地道的淘金年代装饰风格,他们就“噢——”、“啊——”地发出阵阵感叹,接着就抱怨“没有电梯”。不过,吉米笑眯眯地主动提出帮他们把行李搬上楼,还谢绝了小费,他们也就闭嘴了。
有一对儿伴侣——两位七十来岁的老先生——住在一楼,他们的屋子挨着吉米住的那间。虽然用不着对付楼梯,但他们已经买了几箱酒,所以吉米还是帮他们搬了行李。他们好像对房间很满意——那张大床上装饰着幔帐。“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唇上蓄着胡须的那位老先生说。
吉米微笑起来。“恭喜!第几年?”
“嗯,我们在一起四十七年了——”
“四十八年。”另一位老先生插了一句。
“哦,对,四十八。不过我们去年才结婚。”
“我终于把他名正言顺收入囊中了。”
“这可是大喜事,”吉米说。“真的,恭喜你们。”老天,这是什么感觉?守着某个人度过差不多半世纪,一起变老?吉米从没想要活成这样——与其跟某个人“定”下来,还不如长出翅膀飞到火星去呢。可眼前的两位老人正彼此凝视着,眼中那浓烈的爱意与所有的新婚伴侣别无二致。
“我能问你点事儿吗?”没胡须的那位说。
“当然,先生。”
“我们两口子很希望今晚能在乐队演奏的时候跳舞。我不是想说响尾蛇镇老土什么的,不过,两位老先生共舞,会引起什么不愉快吗,你觉得?”
吉米笑了几声。“响尾蛇镇是挺老土的,不过你们放心跳舞吧。万一要是有人找你们茬,告诉那个帅得要命的酒保就行,我们昨晚才睡过。他会帮你们摆平的。”
两位老人笑了。“帅酒保,哈?”没胡须的那位一边调侃,一边耸动着他那蓬松的眉毛。
“您可是有丈夫的人,先生。”
“但我还是可以饱个眼福嘛。诶,道格可以和我一起饱眼福嘛!”
“今晚好好享受。”吉米笑着对他们说。“如果需要什么就请告诉我。”他谢绝了十美元小费——这可是相当不少——然后回到大堂。
眼下这会儿略清闲些,贝琳达总算能稍歇歇了。吉米走到前台边。“我刚才接待的那两位老先生,正在庆祝结婚一周年呢。你觉得——”
“去夏恩那儿,找他要瓶香槟。别太贵,但也不能太便宜。我待会儿放到他们屋里去。”
吉米快步穿过酒吧的木门。乐队已经到了,还带着帮手——巡演助理吧,吉米估计——夏恩正在盯着他们把器材装好。他朝吉米这边露出一个明晃晃的笑容。“顺利吗?”
“挺好。106房那两位先生过结婚纪念日,贝琳达让你挑一瓶价钱适中的香槟。”
“好。我马上拿过去。想让我给你来点儿啥不?”他色眯眯地瞧着吉米。
好吧,就配合他一下。吉米也色眯眯地瞧过去。“回屋再说。”
“嗷,用不着避着我们。”一位乐手叫道。吉米没想到一个唱西部乡村乐的乐队会是这样的组合:一共四个人,三个女的;刚刚调皮地冲他们眨眼的那位——吉米觉得她肯定是主唱——是个高挑的中年黑人女性,她的发型让人眼花缭乱,还刷着亮闪闪的紫色眼影。
吉米大笑,也冲她眨眨眼,然后离开了酒吧。
“他会拿过来给你。”他告诉贝琳达。“有什么活儿需要我立刻干吗?”
“这会儿没有。下批客人马上就要到了,帮他们安顿好,你就歇会儿吧。七点你得到酒吧来帮我们,今晚可不好打发。噢!对了,我想让你穿上这个。”她从柜台后面抽出一个大纸袋,袋子上醒目地印着“响尾蛇镇西部服装无限责任公司”的标志。她把袋子递给他。
他好奇地把袋子里的东西取出来:一件白色的扣角领衬衫,有点轻度的泡泡袖;一件深色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