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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管那些脏盘子,出了门,肩并肩一直走到大堂。贝琳达坐在柜台后边,对着电脑。她恼火地瞪着吉米,但并没有说什么。夏恩要么是故意装作没看见她的脸色,要么就是真不在乎。他问吉米:“待会儿见?”
“好。”
吉米等夏恩进了酒吧才转身对贝琳达说:“单子上的活儿我今天已经干了不少。还有什么要马上干的急活儿吗?没有的话我明天再接着干行吗?”
“没什么急活儿。”她不情不愿地说,然后张了张嘴,好像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最后还是放弃了。于是吉米抬脚走向通往他房间的走廊。他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她喊道:“詹姆斯③?”
注③: 詹姆斯(James)是吉米(Jimmy)的正式名字。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什么事,女士?”
“夏恩他——”她没说下去,而是叹了口气。她的表情没那么严厉了,更多的是悲伤。“没什么。晚安,詹姆斯。”
“晚安,女士。”
-TBC-
第八章
回到房间,吉米对着镜子盯了好一阵。他本来是到洗手池边,打算往脸上泼点水,可他一看见镜子里的人影就愣住了。他倒没在里面看见什么不该出现或是吓人的玩意儿——只有那张了无意趣、微染风霜的老脸。但他紧盯着自己那泥棕色的眸子,仿佛里面能发掘出他安身立命的本质。但他的眼睛与他身上的其他部分一样,并没有透露出更多的真相。
妈的。他应该立刻动身离开。一点儿不麻烦,他的旅行包还原封没动。但他并没有把包甩到肩上,而是把它打开,取出他为数不多的傍身之物,塞进了大衣柜的抽屉,然后把包搁进壁柜。关上壁柜门的时候,那轻微的“咯哒”一响,冥冥中仿佛昭示着一切尘埃落定。
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但房间很小,拢共也迈不了几步。他觉得自己被关进了笼子,幽闭恐惧症要发作了。但他仍待在房间里——没去酒吧,没走出旅社,也没离开响尾蛇镇一走了之。他努力尝试了。但每当他伸手去抓门把手,唇上便会尝到夏恩的余味,掌心便传来夏恩那件彭德尔顿衬衫柔软的羊毛触感。
他终于欲求不满地低吼了一声,解开牛仔裤,连同内裤一起褪到膝盖下方。他单手握住老二——从那个见鬼的吻开始,它就一直硬着,连贝琳达那严厉的注视、他在镜子前的那番冥想,还有归置行李的乏味举动也没能让它偃旗息鼓。他饥渴难耐。于是他开始粗暴地撸动——粗暴得让他觉得有点儿疼——脑子里想着牛仔们的形象,还有夏恩眼睛的颜色。然后,他射了,秒射,快感强烈到让他膝头发软。他的手黏糊糊的,衣物堆在脚踝处。他靠在墙上支撑身体,努力平复呼吸。
Cao,蠢得没救了。他又不是毛头小子。而且,就算他还是他妈个毛头小子那会儿,他也不是那种会一头栽进去的人。如果他将来有墓志铭的话,那就是:吾cao,吾泄,吾远去①。他不该为一个只亲过两次的男人满腹纠结。
注①:此处效仿凯撒那句名言:吾至,吾见,吾征服。
不止亲了,还共进了晚餐。那才是真正要紧的,对不?夏恩特意出去给他们俩买了晚餐,邀请吉米到他家,整餐都和吉米坐在一起,还聊了很多。而且他不是为了跟吉米来一炮——要是为了这个,可不用如此费周章,而且也不值当。不是的。显然夏恩只是想跟他单独吃顿饭。
从来,从来没有人邀请吉米到家里去吃晚饭。
他拐着腿走到水池边,洗干净手和下身。他一边拉好裤链,一边冲着镜子里的自己懊恼地低吼:“别想了,蠢蛋。就只是个披萨角,外加亲了个嘴儿,没啦。”
他走到大厅的时候,贝琳达仍坐在前台。她不可能整夜都待在那儿吧?他心下想着。得问问夏恩,看看一般都是怎么安排的。她从电脑显示器前抬起头,抿着嘴唇,却没吭声。
吉米走进酒吧。夏恩正拿着个杯子在一个龙头底下接啤酒。他一看见吉米就喜笑颜开,直朝他招手。其他客人也扭头来看吉米,弄得他直想打退堂鼓。他抬头挺胸,走到吧台前,在一个凳子上坐下。
“还以为你变卦了呢。”夏恩说。
“没,就是有点儿东西要收拾。”
“好。等我一下。”夏恩端着杯子走向屋子另一头一张桌子边的男人。返回吧台的途中,他兜到另两桌老主顾身边,看他们是否需要什么。他一回到吧台背后,就来到吉米面前,把手撑在台面上,问:“来点儿什么?”
“咖啡。”
“我们这儿又不是只有咖啡,还有别的不含酒Jing的。我们有沙示汽水!”
吉米挑起眉毛。“沙示?”
“对啊。在淘金镇子上开一个名叫‘响尾蛇旅社’的酒吧,没有沙示可不行。简直快成法律了。再说那玩意儿还挺好喝的。哥lun比亚原产,新鲜出品。”
“那玩意儿什么味道?”
夏恩耸了耸肩。“和根啤②差不多。来一瓶?”
注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