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是空军,每到暑假就带我去队伍里Cao练一下,”秦救叹了口气,“被逼的,习惯了。”
“空军啊,牛逼牛逼。”王启河对秦救这个军人之后立马崇敬了几分。
等王启河收拾好后已经是晚上了,王启河摇着自己一动就泛起波浪的下巴和秦救道:“咱们今晚要不要出去吃点儿夜宵?上海啊,繁华之都。”
秦救今天心情其实挺郁闷,虽然总算从家里出来了,但是他冷静地想了想,自己本来不错的成绩结果只能上一个二本大学,这就算了,虽然他从小训练多也从不娇生惯养,但是家境优渥也能被人叫一句小少爷,现在生活费,他还是在上海,上海是什么地方?中国物价最高的地方!一个月五百,岂不是只能吃土了?
秦救看着王启河那快被肥rou挤没了的期待的小眼睛,委婉地说:“这么说吧,我一个月生活费就五百,这么出去一趟,起码得吃掉我五分之一的生活费。”
王启河的小眼睛总算睁大了点:“你居然比我还惨啊!我以为我一千已经够惨的了!……不对啊,我看你这个手表是西铁城的啊,仿的?”
“不是,”秦救有些尴尬地握了握自己手腕上的西铁城空中之鹰,半真半假道,“我这么和你说吧,我高考砸了,又不愿意去当兵,家里人整我呢。”
“啧啧啧,”王启河两眼发光的看着他手腕上的金属表带,“我以后混不下去了就去找你。”
“好啊,”秦救笑起来,“按我家的标准,你得先瘦到150斤。”
“卧槽!”王启河大吼一声,“这么严格!”
一顿玩笑过去两个人算是彻底熟了,虽然没钱吃夜宵,但是出去逛一逛还是可以的,这学校一般,但是地理位置还算可以,门口就是大广场,非常繁华。
“去广场上看看?”王启河提议道。
“好啊。”
从学校到广场要经过一段地下通道,里面有电梯上下,正好是吃过晚饭逛街散步的时候,人还挺多,秦救和王启河一边聊着一边从电梯上下去,还没到地下岔路口就听到吉他和歌声穿过人群飘了过来。
《旅行的意义》,陈绮贞。
秦救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他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父亲刚过世,他整日整夜地守在家里听爷爷的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父亲辉煌的过去,听姐姐的警告和教训,听母亲小声的抽泣。
这首歌温柔的弦音给那一年惨白的回忆带去了一点色彩与期待,秦救第一次知道有一种乐器叫做吉他,有一个地方叫土耳其。
而现在是一个男音在唱,比起温柔更多了份旅行时的放荡不羁和挥霍潇洒,却意外地不让人觉得突兀,秦救慢慢靠近岔路口,看到一排穿着短裙的小女生正靠着墙举着手机正兴冲冲地拍着,秦救把头侧过去,第一眼就看到了一截短短的马尾。
那马尾正随着主人的动作浅浅地晃着,像一个逗猫棒,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秦救的心。
秦救这时候很想上前一步,往这人面前的吉他包里扔下十块钱,在对方看过来的一瞬间朝他笑一下,然后说:“嘿,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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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予声喜欢音乐,尤其喜欢民谣,但是光看气质,他倒是更像个玩摇滚的。
野,就是野。
他从小父母就不怎么管他,他爸妈都野,最大的本事就是骂人,他爸是明朝暗讽系的,他妈就是输出靠吼系的,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对于他喜欢民谣的事儿,父母都觉得挺稀罕,因为杜予声也是个野的,从小到大就是孩子王,打过的架比吃过的饭都多,脾气说好可以说差也可以,典型的朋友之间怎么闹都行,但咱俩要是不熟,你多看我一眼我就抽你。
当然不打妇女儿童,老弱病残,专挑看上去结实的爷们打。
所以他喜欢民谣这事儿爹妈还挺高兴,至少弹琴也是一门技术,比打架惹事儿总好些,还给他买了把吉他,这么算一算,一年还省下不少医药费和赔偿费。
简直奈斯。
他喜欢的歌有很多,这首《旅行的意义》不能算最喜欢的,但是算是在他歌单里待得时间最久的,他从十二岁开始就天南海北地乱跑,每到一个新地方就把这首歌放出来听一听唱一唱,但是怎么唱都唱不出陈绮贞那种温柔干净的意境,怎么唱都透着一股野味儿。
后来三胖子告诉他,人家那叫少女旅行,他那顶多叫疯狗乱跑。
杜予声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他一只疯狗手里Cao着棍子就追着三胖子跑了三里地,还故意不追上。
但是这首歌对他来说意义还挺特别,每次唱过去走过的地方就宛如走马观花般从脑海里闪过。
既然今天刚到上海,就唱一首预预热,他整理好宿舍后就背着包出了校门,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地下通道,他一不做二不休,掏出吉他放下吉他包就开始卖唱乞讨。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赚钱方式。
除了音色低沉好听,歌声清朗自然之外,长相绝对是他吸引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