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救脸上没有惊慌也没有愤怒,平静地点头:“是,爷爷。”
“你!”秦忠毅气结,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秦医和秦母立马抚拍着秦忠毅的胸口,秦母都快哭出来了:“爸您别气着自己,你们爷孙俩这是干嘛啊……”
秦救背上包朝爷爷鞠了一躬,一拉行李箱就走出门外,爷爷夹杂着咳嗽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地敲着他的耳鼓,喧闹地在脑子里响成一团。
“心兰啊,这就是教出来的好儿子!”
秦救砰得一声关上门,质量极好的防盗门把声音隔绝得干干净净。
秦救仰起头看着明朗的天空,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紧绷的下颌线慢慢放松下来。
他就算是饿死,也不想回去了。
秦救从高铁上下来的时候,意外地收到了秦医的汇款,还有对方的一条信息:【第一个学期的学费我先给你交了,以后一个月五百,活不下去就认命吧】
秦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好久,嘴角缓缓地勾起一个弧度,他有些轻快地吹了声口哨,手掌在扶手上轻轻一撑,在路人的一片惊呼中坐着扶手急速滑了下来。
“完美!”他双脚腾空落地,吹了声口哨。
过往的人群突然传来几声清脆的掌声,秦救下意识地抬眼望去,隔着脚步不歇的行人,他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他心里猛地一跳,但那双别开了目光,脸也侧了过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向前走着,对方的身影很快淹没在了人群里。
但对方的背影像是刻在了秦救的眼眶里,他似乎还能看到对方转头的一刹那扬起来的,被松松散散扎在脑后的马尾。
以及背在身上的吉他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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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予声千想万想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录取了。
他在火车上看着通知书傻笑了很久,心情舒适得不行,连在火车上外放歌曲的抠脚大汉都显得格外顺眼。
几个发小纷纷道喜,几个人建了个群聊,一下车就开始胡侃。
“声,你算是飞黄腾达了,一会儿拍照给我们看看大学长什么样啊?”三胖子格外地激动,似乎还在嗦粉,说话带着粉条滑溜溜的声音含混不清。
杜予声啧了一声:“能不能有点出息,二本大学而已。”
“二本咋喽?就比一本差吗?”三胖子吧唧嘴道,“我们小学不就晓得,两条杠比一条杠的厉害。”
“按你这么说,声去考三本算了噻?”洪力插嘴道,那边传来咔擦咔擦的声音。
“你们聊归聊,一个个他妈的怎么还忙着别的事儿呢?声说话我都听不清了!”一直安安静静听他们聊天的老孟忍不住发飙了,“洪力你干啥呢!”
洪力那边的声音依旧没停,语气欠儿欠儿地说:“剪jio指甲。”
“我Cao了……”
眼看这几人又要吵起来,杜予声连忙打住:“哎哎哎都给老子闭口,今儿大喜的日子你们一个个怎么搞的。”
“不过你怎么去那么早,离开学不是还有十天吗?”三胖子问。
“我这不是高兴的吗?”杜予声脚步轻快地穿梭在人群里,“宿舍这时候已经允许新生入住了。”
“你能有洛姨高兴?”三胖子调侃道,“就你上大学这事儿,洛姨光街坊就唠了不下十圈,你妈说一次,我妈就回来骂我一次。”
杜予声发出毫不避讳他人目光响亮的笑声。
“话说,军训不能留长发吧?”老孟冷不丁道,“万一教官让你剪……”
“削发断头,”杜予声眯起眼,“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杜爷牛逼。”三个狗腿齐刷刷地鼓掌。
杜予声刚打算说一声“过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串惊呼,他转头看到扶手上正向下滑下一个人影,他心头一跳眯起眼睛有些不忍直视,不料对方身手极好,手掌一翻便稳稳地落在地上,还自我欣赏地吹了声口哨。
“怎么了?你那边什么动静?”三胖子问。
“啊,”杜予声笑起来,“看到一个比我更牛逼的。”
他忍不住朝着那个男生鼓了几下掌,对方听到后立马转头看了过来,和他对视上了。
杜予声的第一反应是,卧槽,长得不错啊。
这脸,这腿,这腰,还有这脊梁骨。
不过他的视线没多逗留,那三个叽叽喳喳的声音把他的注意力很快吸引过去,他挪开视线继续向前走,听着耳机里相隔千里的调侃和嘱托。
“注意你的吉他,”老孟提醒道,“这些天你就指着它活了。”
“知道,”杜予声把吉他包背紧了点,“我杜予声这辈子就两个最重要的东西,一个是头发,另一个就是吉他,没了其中一样,那还是杜予声吗。”
秦救和杜予声第一次见面是在火车的出站口,因为一把旧吉他和一头不规矩的长发,秦救记住了那个背影。
而杜予声那时候还把吉他和长发当成个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