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静默又温柔地看着自己。
直到某一次例行的约饭,他看见李振南微笑地接了一个电话。
那晚的火锅店里人声喧闹,服务生推着送菜的小车走来走去,端茶倒水时碗筷碰撞的声音清脆,与周围的欢声笑语交织,就着佐料的香气让人们不禁神情放松,彻底融入快乐里。
柏清与李振南坐在靠窗的位置,中间的一口鸳鸯锅热气腾腾,红白两汤底成太极状,滚烫翻涌着散发诱人香气,而身侧是落地窗,转头透过玻璃便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熙熙攘攘的车流旁是万家灯火。
柏清坐在李振南的对面,听见电话声有点尴尬,他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间。”李振南冲他无声点头,继续细语慢声地讲电话,生动的神情与平时严肃的闷葫芦样子完全不同。
柏清有点难受,穿过拥挤的大厅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他看见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怕李振南看出什么,便拍了拍脸蛋,等脸颊的红晕上来才匆匆回到座位上。好像手动打了腮红,柏清从调料柜上拿了一瓶醋,不着边际地想着。
此时李振南已经挂了电话了,他正用清汤底给柏清涮rou,夹了些蔬菜放到对面的碗里。柏清僵硬地坐下,扯着嘴角:“哈哈,我回来了。”
李振南看他回来便又下了一盘鸭血,桌子上点的菜都是柏清爱吃的。
柏清坐立难安,忍不住出声问,语气又酸又怪,字里行间仿佛藏了绵绵的针:“李振南,刚刚谁啊?看你聊得那么开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关心你一下,作为弟弟……”说得太急,柏清被自己唾ye呛住了。
他艰难地咳嗽了半天,憋得小脸通红,忍着心悸才继续:“作为弟弟,我得关心一下我未来的大嫂啊。”
李振南拿筷的手停了一下,心疼地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回道:“想多了,只是一个朋友。”
柏清接过水小口喝着,表面上暂且接受了李振南的解释,可内心还是充满焦急。他心脏狂跳,额头冒出细细的冷汗,忽然觉得这顿期待已久的火锅宛如一碗清水,寡淡得没有一点滋味。有什么东西不再受控制了。
柏清干巴巴地点头:“哦,哦……朋友啊,我还不认识你什么朋友呢。”李振南垂眸拌酱,看似无意地说:“哪天介绍你们认识。他这个人挺好的。”
他挺好的,柏清苦涩地咂舌,这几个字仿佛一个个离弓的箭,随着李振南的话接连扎进自己的心头,正中靶心,让一颗跳动的心脏鲜血淋漓。他慌张地在心底一遍遍重复:我不是喜欢李振南,我只是把他当哥哥,我当然怕属于自己的宠爱被别人分走。
可即便如此,柏清仍然大受打击,他食不知味地吃掉李振南夹来的菜,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笑嘻嘻地跟李振南调笑:“他好哪能有我好?李振南你可别忘了,你最喜欢的人是柏小清呀!”
你要是想着别人,我会哭的。柏清瘪瘪嘴,心想,他平常最烦别人往自己的名字中间加个小,那样总显得不成熟,可他知道李振南喜欢这么叫,自己也从来没阻止过,甚至这次为了搏得更多的关注,他甚至自己去叫自己最讨厌的称呼。
李振南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好,他一改常态,竟然也跟着柏清调笑了几句:“放心,哥哥的左右心房里各住一个,但我们的柏小清永远是正宫娘娘。”
“哈哈哈哈李振南,你说屁话呢!”柏清被逗乐了,小白牙从两片红艳的唇瓣中间显露出来,他不再计较什么,只是叫来服务员又点了两瓶烧酒。
二人边吃边喝,闲谈随着一杯杯烧酒下肚而变得东拉西扯,李振南没劝住,一跑神就让柏清多喝了一瓶多的酒。烧酒是柚子味的,带着点酸酸甜甜,闻起来清谈但后劲不容小觑。柏清心里泛着愁苦,果不其然地喝高了,趴在桌子上死活不起来,谁的话都不听。
李振南扶起柏清,给他戴上围巾,驼色的羊毛绒衬得柏清的小脸秀丽红润。柏清嘟着嘴,扭来扭去不配合,见围巾套在自己脖子上后又像个大宝宝似的咬住李振南的领子不放。
李振南被他闹得没脾气,只得皱眉道:“坐直了!”见柏清瞪他,求生欲极强的李振南立刻放柔声音:“听话。”
柏清被人顺了毛却不依不饶,非得让自己挂在李振南身上,凶巴巴的样子像是一只圈领地的小狗:“我不管,今晚我不要回学校!李振南,我们出去住!”
李振南不想,他怕自己忍不住对从小疼爱的小孩犯下错误,可看柏清那醉醺醺的模样回学校是有点困难,结账后只得无奈地搀扶着柏清下楼。他尽量只抱着对方的胳膊,与柏清之间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他喜欢柏清,但更尊重柏清。
二人去了附近的快捷酒店,问了前台才被告知标间已经满了,李振南只得开了一间大床房,门牌号2205。
其实柏清的酒量还不错,经寒夜的冷风一吹,他的醉意已经清醒得差不多了,只是闷在帽子里的头脑还有点发晕。
进了屋子,他挣开李振南的搀扶,在李振南深沉的目光中走进浴室洗澡。
浴室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