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个足以解除燃眉之急的好办法。而且普天之下,只有你能办到。因为你是你母亲的女儿。”仙帝慈爱般摸了摸她的发,“可为父怎么忍心,看自己的女儿受苦呢?”
容嫣心有所感,再度顺从地跪在床边,目光却迟疑:“您的意思,嫣儿,还是不太明白。”
以琴轻轻笑了一声:“道侣气运相连,固然可以将彼此的功德合二为一,可更重要的,是可以将本该由你承受的苦痛,尽数转移到他的身上。以仙身化妖,犹如将神魂生生撕裂,日日夜夜,反反复复。你受不了的,让他替你受。”
这样狠毒的话,他说来轻描淡写。而这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将容嫣心中连日来的惊怕一扫而空。
可她犹疑片刻,还是问:“那昭崖……会死吗?”
“他若死了,不是正合你意?”仙帝敛了笑意,“为父知道你的心思,到龙族覆灭那一日,你尽可以将龙王那个小太子接来白玉京,届时是杀是留,全凭你自己做主。至于昭崖是死是活,还有什么要紧呢?”
见容嫣还是那副恍惚模样,仙帝没有一丝不耐,温和地将后续思虑细细讲给她听:“为父已与那昭崖说定,让他两日之内,给出答复。届时,只需让月老在鸳鸯谱上勾画一笔,你们再一起去红鸾殿起个誓言,这段姻缘就算缔成了。再往后,你便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其余不用担心,都交给为父便是。”
他将话说得这样清楚,这样从容,仿佛一切都会进展顺利。容嫣心中的焦躁被渐渐安抚,强打起Jing神,恭敬地垂下头道:“是,嫣儿明白了。”
语闭,她看向窗外光景,又柔声道:“时辰差不多了,父君好好休息吧。宫中还有些事,嫣儿先告退了。”
扶老者躺下时,以琴的目光触碰到床畔的白鸢萝。他在上面停留片刻,闲聊般提了一句:
“对了。为父记得,龙族那个太子妃,跟你母亲生得很像。”
“是。”容嫣替他掖紧被角,抚平被面上的每一片褶皱。见老者还在看那瓶白鸢萝,目光渐趋柔和,便顺着话道:“改日嫣儿专门请她来玄霄殿一趟,让她陪您说说话。”
“嗯,不用急。”老者这才满意,顺从地平躺下来,梦呓般咕哝道:“抽个合适的时机便是。若来了,也可以让她在这多待一阵子。”
容嫣心中一惊,点头称是,悄悄放下幔帐。当她离开时,床幔后的吐息声,已是一片悠远绵长。
湛陵近来常常泡在西天极乐,在佛祖跟前乱晃。听经,论道,他都乐此不疲,反正修逍遥道么,最重要的是从心所欲。他在三千金甲无足轻重,倒也没有谁过来抓他回去干活。
首座之位空缺许久,可任那些金甲争得头破血流,到头来,都是白费心机。
湛陵知道,这位子早已是牧灵的囊中之物了。
但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会真正死心。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能到佛祖脚下躲懒的,恐怕唯有他这个闲散仙人。可世事无常,即便湛陵表面看上去已经四大皆空,心中烦闷却仍在悄然滋生,与日俱增。即便身处九重清净地,也无法涤净分毫。
他还记得最初闻得昭崖入赘玄霄殿时,脑门上给人敲了当头一棒的感觉。
失望,不解,怨恨,都无法形容那种感觉,仿佛遭到世上唯一盟友的背叛。
连湛陵自己都说不清,他究竟希望昭崖怎么做。
在得知雷君那事之后,湛陵之前能想到最坏的局面,无法是容嫣告密,昭崖被神尊赶出仙界。没关系,那他也跟着下去好了。
他们本就是凡人飞升,大不了当个散仙,或者此处不留爷,爷还不稀罕来了。到时候只管打着飞升大能的招牌,在凡界自创个门派当掌门,每天只需喝喝茶骂骂徒弟,逍遥度日,哪来仙界这么多幺蛾子。
可现在,昭崖竟然娶了仙帝他闺女,这下算是被彻底套牢,走不了了。
就是不知道凤凰神女得哭成什么样。真是一片痴心喂了狗。
湛陵一想到这些,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指着鼻子骂上昭崖几句。可他也知道对方的脾性,顽固至极,凡是坚持要做的事,便只顾一头扎进去,根本听不见旁人的劝。
湛陵当然知道,昭崖不会真心想娶容嫣,之所以这样做,必然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或许是容嫣又拿雷君的事威胁他了,或者更糟,帝君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可无论怎样,昭崖都没有来找他求援,而是闷不作响地,摇身变成了玄霄殿的乘龙快婿。
这还不够说明,昭崖从没把他放在心上过吗?
何必再去自取其辱。
可他就是不甘心。
每当这个时候,湛陵就会想起,昭崖跟自己正经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等你当上三千金甲的首座,再来跟我说,你是对的吧。”
如果只有以首座的身份劝诫,才能点醒他……
湛陵暗想:那要不要违逆自己的初衷,去与牧灵争上一争呢?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