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家里的经济状况,我以前只知道他花的都是他自己赚来的钱。他做s,该怎么说,调教,驯服,催眠……他在这个领域颇有名气,这个领域的人都很愿意付很多的钱被他调教,被他驯服,被他催眠。s在好再来属于兼职,好再来就是我们上班的地方——我们指的是我,s,小宝和蜀雪,它是位于融市老城正规按摩店好再来的地下室,只在晚间提供有偿rou体服务的避难所——是客人们的,也是我们的,我们,指的是我,小宝和蜀雪。s不是来避难的,他是来寻找答案的。s比较常出没在巴比lun会所的包间,这间会所在融市的新城区,表面上是一间爵士音乐酒吧,小资风情,懂行的人进去了,直接就上二楼。巴比lun的二楼弥漫着欲望发酵的气味,和好再来的地下室散发出的味道一模一样。这里也提供有偿rou/体服务。
我去过巴比lun的二楼一次,我去帮s打下手。那次s负责的一个客人恰好有一个怪癖,他喜欢被人窥看,正好我在巴比lun外头等s下班,s就把我叫了进去,我看着那个男人被s绑起来,狗一样跪在地上,屁股里塞着两根按摩棒,他舔s的鞋子,很脏的鞋底,舔自己滴在地上的汗,我看着他,男人看着我,呜咽着射Jing。事后,我问s,你们都不说话的吗?他不说话,你就知道他要什么?
s说,在古代,很久很久之前,不同国家,不同地方的所有人都说同一种语言,有一天,巴比lun国王突发奇想,想在巴比lun造了一座巴比lun塔,想通过它,登上天国,于是,他召集了各国,各地的人来设计,来建造神塔,神明知道了,大为光火,降下诅咒,一夜之间,那些来建造神塔的人说起了不同的话,互相再不能懂,再不能理解。我说,你费劲说那么多干什么,就是通天塔的故事嘛。我说,我知道的,我听过的。
s说,就算说同一种语言,人和人也很难互相理解,身体最诚实。所以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我当时就沉默了,我没有和s再说话。我坚持了十秒。我放弃,我和s说:"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s点了点头。我问他: “那你呢?”
他还是点头。我说:“神真奇怪,说爱人,却不希望他们登上他住的地方。”
s说: “谁和你说神爱人的呢?”
我愣住,想了会儿,说:“也对,人用人的思维去解释神,人会爱,就觉得神也会爱,奇怪的是人。”
s抽烟,我看他。他走在路上。他走在一条开着路灯,路边时不时有车经过,路边有树,有花,有垃圾桶,没有野狗,野猫的路上。他说: “我能给你的,和你想要的可能很不一样。”
我抽烟,喝酒,酒是鸡尾酒,茶味很重,据说酒吧的老板自己有片茶园,这里的所有鸡尾酒都会放上几滴他用茶叶Jing酿的自制酒。
我又喝了一口酒。
我和男人说:“那就说说s吧。”
男人稍往前倾了倾。他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因为打从我见到这个男人起,他的坐姿就一直没变过,他一直靠着椅背,手放在桌子下面,看上去很放松,可周遭稍有些响动——酒保的手机响了,外头有车经过,外头有人跑过去,他就会看过去。他的脸色不太好。
男人面前有半杯酒,大约是威士忌,杯垫上晕开来一滩水渍,他面前还有个烟灰缸,没有一根烟。他不喝酒,不抽烟。我进来酒吧之后没多久就发现这个男人一直盯着我,我在吧台要了杯酒,喝了会儿,男人的视线毫不避讳,坦坦荡荡。我拿着酒杯坐到了他这张桌边。我问他:“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真老土的开场白。我一说出来,我和男人就都笑了。男人摇了摇头。接下来,他和我说:“你知道吗,以前在福建广东那边沿海一带,有一种职业叫做侨批,也不算职业吧,很早以前的时候,银行啊邮政啊不像现在这么发达,汇款,寄信都不像现在这么方便,沿海一带又有很多人在外国谋生,为了和家人联络,汇钱回家,他们会找一个同乡的人,把钱财和信件交给那个人,这个人就叫侨批。”
我问他:“多早之前,相片普及了吗?”
男人摇头:“还没有。“他说:“在把钱和信转交之前侨批会先核对,就问啊,你认不认识一个某某某,他是不是在某国某地,你和某某某是什么关系,要是对得上,东西就交出去。”
“这么简单?”
“其实很复杂,完全建立在一种信任的基础上。信任是很复杂的。”男人问我,“你来加勒旅游的?”
我说:“我想去加勒比海,没有钱,就近来了加勒。”
男人笑出声音。酒吧里除了坐在吧台里低头玩手机的酒保,就只有我们两个人,酒吧位于加勒荷兰城堡外的广场南端一条不起眼的巷子里。加勒是斯里兰卡西南沿海的一座小城。斯里兰卡是南亚的一个岛屿国家,靠近印度。我从台北到这里,用了十二个小时。
我说:“s可以给我他的关心,他的无微不至的关怀,他的体贴,他很体贴,我问他要他的银行密码,他都会给我。”
我想得有些远了,我说:“可能我问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