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田
尔嘉的手掌高高的举起来,怒视着那个丫头,九音毫不畏惧的与他对望,田尔嘉
压着怒火,「你敢再说一次?」「说一万次也是我不去!我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二哥你也不许去,谁都不许去!」九音摇着头,她倔强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巴掌
落下来,就算是打死了她,她也不去,爷爷好好地,去墓地做什么,七哥好好地,
去墓地做什么?田娆也好好地,去墓地做什么?谁都好好地!原本不过是她的一
场梦,梦里的血腥画面,都只是虚幻而已。
可她又隐约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而已,好似她不相信,
就不存在。
啪的一声,清脆而决绝,他狠辣的巴掌,将九音打的七荤八素,直直的撞在
了床头上,然后不由分说的,田尔嘉将她按在床上,粗暴的撕扯她身上蓝白格子
的病号服,九音挣扎着,撕打着,叫喊着,都不能够让田尔嘉停下来,她疯了一
样的挣扎,他疯了一样的将她的衣服撕成了碎片。然后在她光溜溜的身上子,套
上了那件黑色的礼服,胳膊上戴着跟自己一样的黑布,胸前开出洁白色的花朵,
黑白分明。
直到这套衣服全都穿好了,九音才渐渐地安静下来,嘴巴里念念叨叨的。
「我不去,我哪里都不去,我要在这里等我姐,我什么地方都不去……」田尔嘉
将她的头发挽起,中规中矩的发髻,像是古老村庄里的妇人。田尔嘉按住她的肩
膀,迫使她看着自己,「送她最后一程。也算你还有良心!」不记得是怎么到的
目的,不记得有多少人在场,九音什么都不记得,她站在人群的最末端,拒绝靠
前,田尔嘉也没再管她。
听说这座山的这一面全部都是田家的,好多年前买下来的,埋葬着田家所有
死去的人,空旷的山腰,黑压压的一群人,牧师站在最前端,捧着一本厚重的书,
嘴巴里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阴沉的天空好似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什么一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下雨,
从淅淅沥沥到最后的看不清人影,似乎总是如此,下葬总喜欢选择这样的天气,
雨水落下来,滴落在你的脸上,就分不清楚,到底谁在流泪,谁的脸上又只是雨
水。
人渐渐的散去,繁杂的仪式似乎是结束了。就要还站在人群的末尾,前面的
人越来越少,大多数都回去了。没人注意到她,有的是悲伤过度,有的不过是来
走个过长,这么大的雨,葬礼一结束,自然是飞速的离开了,这种地方,总让人
觉得阴森森的。
田尔嘉一直没有离开,他坐在墓碑前,雨水将他浑身淋的湿透,他也没说什
么,只是手机一遍遍的抚摸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明媚的笑脸,好似鲜活的一般。
眼睛是一阵阵的酸涩,他的肩膀不断的抖动着,抱着那块墓碑,一个字也说不出
来,明明是一肚子的话,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良久,雨还没有停下的趋势,田尔嘉站起身来,腿有些麻了,他将墨镜戴好,
转身看到九音还站在那里,皱紧了眉头,路过九音的时候,推了她一下,九音踉
跄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田尔嘉也没有去拉她,口气不善的说道:「可以走了!」
九音却没动,直勾勾的盯着那块墓碑,喃喃的问道:「二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
么?」
田尔嘉一把揪住了九音的衣领,「你到现在还要问我?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
楚!你看看那墓碑,你还不明白吗?你还有我亲口告诉你,娆娆她死了,她已经
死了!而你,她最爱的人,居然连她的葬礼都不肯参加!居然来了这里,连过去
看看她都不肯!你连一滴眼泪都不肯流!这样也就都算了,你还要一遍遍的来问
我,你他妈的也算十个人?田九音,娆娆她死了,我现在告诉你,她已经死了!
现在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