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上午,肖伯岩恰巧在顾家做客,闲谈间他的手机响起,原本平静的面色因电话那头传来的话语而闪现惊喜之色,“真的确定是她?!……太好了!”结束通话后,他极开心地拍拍顾羿的肩膀,“华芝栾已经被抓到了,确认是她没错。”随后,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人,是被鹰国警方抓获的,据说是有势力暗中协助……按照多年前我们两国签署的合作协议,华芝栾会在月底与其他外逃人员一同引渡回国。老顾的案子,可以重新审理了。”
鹰国。
顾羿心中的惊喜以及俊颜上的期盼之色还未蔓延至全身每个毛孔,就因这个词而整个人一顿,好一会才徐徐扭头望向窗外。
……是他。
虽然我不能完全确认,当初那股在肯洛机场帮助我离开的势力的目的只在于阻碍他的那次鲁莽行为,或是其他……如果当真在于阻碍他的一切行动,那么两者必定有所纠缠。
那他这次帮我揪出并抓获华芝栾的过程会不会十分曲折,甚至可能……令他受伤?
顾羿深棕色的眼瞳因神游而失焦,灵魂甚至仿佛脱离□□早已冲入风中,循着那无处不在的思念与牵绊远渡重洋,回到那个人身边。
与此同时,鹰国某地。
华丽欧式装修的宽敞书房内,只有办公桌一角所摆放的一个古董镀金枝形烛台映照着极小块的空间,这八支象牙白蜡烛偶尔微微摇动的烛火,甚至无法完全清晰描绘出坐在桌前椅子上高战天的俊颜。
说不清是因他的沉默,又或是因黑暗无声吞噬着屋内的大部分空间,总之书房内显得格外安静且空荡,甚至充满浓郁的悲伤气息。
青年凝视着右手中相框内,一张自己与顾畅青在双鹰国东西亚伯利山脉黑百合花海中的合影,神色凄然又复杂地混合着丝丝缕缕的甜蜜,喃喃自语道:“青,只要能帮你的,哪怕我舍去性命,也必定会帮你。我只求你别忘记我,别忘记我。”
说话间,他伸出左手握上桌上的一杯红酒,以手腕晃动摇匀杯中酒ye,酒红色ye体中原本因掺有什么而造成溶解度不均匀,徐徐流转出诡异踪迹的暗流很快因摇动而均匀散于酒ye中,归于一体,随之被青年仰头一口饮尽。
“顾畅青,我是真的爱你啊!”
随着如同誓言般的告白以全身气力迸发而出并响彻室内,一线殷红亦随之涌溢出高战天的唇角,不到十秒钟,他即因呼吸困难及发冷而无力趴俯于桌上,最后又因持续不断地颤抖跌落在地,蜷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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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多天后,龙国最高法院法庭上,随着被告及原告双方辩护结束,审判长由座位上起身,端正肃穆公布审判结果:“……本庭宣布,原逐风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财务总监华芝栾,挪用公款,贿赂多名官员,达到谋取私利的目的……栽桩嫁祸顾逐风;更指使张某某为其私自传递信件入狱,威胁顾逐风为其顶罪,致其于狱中自缢身亡……判刑当庭执行。”
随着法槌被郑重且有力地敲响,清晰回荡于安静的法庭之内,位于旁听席上的顾羿当即鼻腔微酸,眼眶一红,双手握拳终于含泪笑了。
爸,我终于做到了!我收集到的资料,帮你有力地指证了华芝栾!
爸,你看到了吗?!
你是清白的!清白的!
待审判长、书记员等人离席,坐在顾羿身旁的宣及白当即拉着他的衣袖兴奋地道:“太好了,青哥哥!你这半年来,除了上课、打工,就是熬夜研究法律书、卷宗、收集资料……顾伯伯知道一定很高兴!”
顾羿咬着下唇用力点头,在先后和宣及白、肖伯岩拥抱的同时,也冷眼看向被庭警押离法庭的华芝栾。随后,三人一同说笑着迈步出法院,登上肖伯岩的吉普车绝尘而去。
法院停车场处,一辆黑色SUV后排座位上,一个戴太阳镜,着象牙白色修身西服,插花眼处别着一支黑色玫瑰的青年,丢开手中的平板电脑,视线越过座驾挡风玻璃看向一个熟悉的身影登上一辆吉普车驶离法院。
就在高战天神色眷恋地目送顾畅青所乘的车辆离去,放在座位旁的手机突然响起,看到来电显示“伊丽莎白”,他面色轻蔑地接通来电,却并不应答。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极熟悉他的性格,甜美嗓音自顾自地道:“四叔,还没看够啊?人家早已经走了。”
“你为他做了这么多,奈何人家就是不肯领情,不肯点头见你,我真是为你感到不值得啊!”
高战天面色清冷地挂断通话,结束了高曌葳仪滔滔不绝地挑衅。
顾畅青,我一定会让你来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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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市某看守所内。
“华芝栾只想见她的儿子祁墨空。”
听闻看守程序化地转达母亲的意思,一个身形瘦弱的少年乖巧地扭头看向一旁失望且焦急的父亲,安慰道:“爸,没事的。我去看看妈妈,会把你的话带到的。”
男人点点头,摸了摸儿子的头,勉强地笑了笑,“快去吧,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