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声立马关机,彻底放飞自我。
稳定维持着怒气腾腾的模样,毫无理智可言,同时透露着伤心欲绝到就此归隐山林,不问世事的气魄。
指尖捏住装着小红薯的纸袋,吃到一半。
束梓从洗手间走出,轻轻掖过耳边一绺碎发,扒拉几下耳钉,垂下的两只黑色小剪刀高低不同,一开一合,刀刃朝外,随一举一动微微摇晃着。
几步到面前,接过他手中另一个还有些发烫的红薯,束梓大大咬下一口,眯着眼,隔衣服瞅一眼自己的肚子,反手捏把他的腰,带有几分抱怨,口齿不清地说:
“同样吃零食,同样进肚子里,为什么你吃得比我多,体重比我轻,压根不长rou,你的胃里有异次元穿梭隧道吗?”
咬住最后一口,红薯的小尾巴,成功合二为一,达成[传承了薯族的力量!向豆国拔剑吧,勇士!]成就。
他同样口齿不清地回答:“吃零食,我有独特技巧。”
“你学坏了,居然藏私。”束梓震惊,一脸沉痛,“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看在奥利奥甜甜圈棉花糖咪咪虾条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
抬头望了望天,低头看了看零食,他一脸欲言又止,最终凑近束梓,贴在耳边,放轻声音悄悄地说:“吃零食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别被它们发现是被谁吃掉。”
束梓面色茫然:???
“很简单的,只要戴上面具,遮住脸。”
他举起一颗栗子,认真解释:
“如果我被人咬了一口,但我没看见那个人的脸,不知道是谁,所以也没办法咬回来。换成零食,它不知道是谁把它吃掉,一头雾水,又不能乱发脾气,只好气鼓鼓地跟自己生闷气了。”
“好像……有些道理?”束梓半信半疑。
“是非常有道理!”
零食静静待在包装袋中,一副毫不知情的单纯模样,偷偷瞄了一眼,他挺起胸膛,百分之一千保证,语气中带着毫不自知的恨铁不成钢,“它们傻乎乎的,特别好骗。”
“上次参加假面舞会时,准备的狐狸面具还在,回去我戴上试试。”束梓笑道。
他用力点了点头。
柳黄色的树,竹青老叶,枝尖上一点点浅绿的嫩芽,路边细叶长jing杂草……数百种不同深浅的春色,连成一片,像慢慢带来所有的温柔时光。
到束梓住处楼下,他停下脚步,把零食袋一边提手递过去,没有再上前的打算。
“真是长大了,都能送我回家了。”束梓咂舌感慨,不急着离开,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开口,“你和戚野的关系,现在很好吗?”
过往的片段浮上心头,凭空而起,像黑白电影,冰冷、僵硬、死气沉沉,有如浮影接连掠过,结尾定格在最后一眼,不遮不掩,讥讽而轻蔑的视线中。
他慢慢点头。过去还好,现在很好,未来最好。
“我不喜欢戚野。”束梓很直白地说,“没什么理由,就是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池先声深有感触。
以前单纯的怕,来自气场和声威。现在复杂的怕,每天在发火边缘试探,生怕烧起来,戚野一副隐忍模样又勾得心痒,忍不住试探底线。
“我的不喜欢是厌恶,你的不喜欢是包容。”
束梓苦笑,“我不希望你受到一丁点伤害,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戚野脾气暴躁,如果打起来,你连他一拳都接不住,只能承受。你现在还小,跟他相差五岁,两个不同年龄阶段的人,所想的在乎的也完全不同,迟早会发生争执,互相厌恶,倒时回想起现在的点点滴滴,只会更加反感。”
“他不是你知道的模样,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池先声摇着头笑了笑,她可能早就看出,也不再避讳,“可能是都在打电竞的原因吧,即使大我五岁,也没感觉到什么年龄差距,是现在的我不能理解的。”
更何况他并非真正的18岁,22岁的芯子,和如今的戚野相比,仅差一岁,四舍五入,算同龄。
束梓沉默。
少顷,轻飘飘问了一句:“那□□吗?你不是一直崇尚柏拉图式爱情么?他那种满嘴sao话的人能忍?”
“……”
好好的人品辩解突然跳到两性生活,池先声怔住半天没反映过来,摸了摸发烫的耳尖,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视线渐渐偏移,闷声回答:“他在尽力忍耐,如果忍不住……我接受。”
“从小,我们一起长大,十几年了。”束梓弯起嘴角,唇红齿白,面容绝艳,眼中似乎盛着万千景状,有深山林涧,有云烟水雾,一如记忆中的模样。
她一直笑着,“我也才二十多岁啊,一半的生命都是你,在一起的时间明明比任何人都要长,陪你坐在楼梯上等沈阿姨回家是我,陪你窝在房间里看完7季海绵宝宝是我,陪你日夜练琴时也是我……为什么最后却是——”
“我怀念当初你陪我度过的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