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在屋子里放了一碟国外的经典影片来看。
他从小就喜欢看电影,喜欢看那些小小屏幕里容纳的社会百态,也喜欢在咖啡厅的靠窗座位前观察来来往往的行人,然后自己再偷偷地对着镜子模仿,好像他一个人就能活成了无数人的样子,有趣极了。
但那时,他家里是不许他有当演员的想法的。。
徐家的小少爷怎么能去当戏子呢?说出去怕是都得笑话。在这个自贬身份的想法说出来之后得到的都是严厉的训斥之后,裴清仪就再也没说过了。
等他再长大了些,演员和歌手们这些混迹在娱乐圈的职业早已变得光鲜亮丽,老一辈提起来也没有之前的鄙夷不屑。但那时徐家却已经败落,他和年老的祖母相依为命,当演员,忽然从自贬身份的事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他没有一天以一个演员的身份站在银幕上让观众、认识过他,但他其实已经演过了很多很多戏,甚至俞安也因为他那些戏份得过国内最著名的三大奖之一。
评委的点评犀利又直白,说俞安其他表演亮点并不突出,只有那一段裸露戏拍得香艳颓靡而绝望,很有艺术美感。
那段戏是裴清仪拍的,俞安并不会委屈自己拍裸露戏份,可片尾字幕没有他的名字。就连那段拿了奖了片段中分明是他,但观众们都在夸赞俞安演得那么自然,身段那么优雅好看,皮肤那样细腻,依旧没人知道他的名字。
最初曾有过不甘,但那点儿不甘在时光的消磨下早就殆尽了。
裴清仪还是喜欢那些戏里的故事,喜欢演绎,能不能为人所知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急于求成的功利心渐渐地抛下了之后,再去看那些电影没有之前琢磨模仿的心思,反而一切都变得自然起来。
沈钧去老夫人那儿问安,回来得不算早,来到的时候看到裴清仪在沙发上看一部外国电影,便也坐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看。
那个外国电影的结局不是国内电影通常的大圆满结局,男主为了女主的心愿和梦想倒在血泊里,而女主则背负着仇恨继续活下去。整部片子的基调低沉悲伤,在片尾曲响起的时候,沈钧看到裴清仪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我还以为你会哭。”沈钧说。
裴清仪在他眼中是一个心思细腻又敏感的人,沈钧觉得自己看这些爱情电影毫无触动是有原因的,但裴清仪那么冷静他就有些惊讶了。
“他们是在演戏,我能看得出来。”
裴清仪说,“他们并不是发自内心地接受这个角色,所以我没有入戏,今天这部片子挑得不太好。”
他说着,有些懊恼。
看网上那些评价是不太靠谱的,有时候冷门的电影反而能触动人心,许多电影里导演和演员都想尽了方法让观众们哭,但裴清仪并不喜欢这种圆滑世故的方法技巧,他喜欢真实,触及人心的真实。
“还想去演戏吗?”男人忽然问他。
“……”
“是真正演一个属于你自己的角色,而不是别人的。”
沈钧补充道,声音温柔,“你现在不需要给任何人当替身了,你是自由的,而且,也是有足够多挑选权的。”
“先生。”裴清仪还没想过这些事儿。
沈钧笑着说,“不要拒绝我。我和妈已经说过了,妈也很同意,想让你伤好了之后便有自己的事业,不至于天天闷在这宅子里。这几天,你可以挑一挑你喜欢的剧本和角色,我会让小严把剧本送过来。”
小严就是沈钧的助理,是个平时办事很利落稳妥的小伙子。
“真的可以么?”裴清仪仍是不太确信。
他不是没动过这个念头,只是,他怕他去演戏了会给沈钧丢了身份。
他现在是沈家的三nainai。和他类似身份的都是在名门里养尊处优的贵夫人,哪里会去外面抛头露面?他要是真的去了,也许还会沦为别人的笑谈。
但沈钧似乎没有这个顾虑,淡淡道,“没人敢说的。”
裴清仪看他神色认真,抿着唇犹豫了好久,还是说,“先生,我想试一试。”
“好。”
在当天晚上,沈钧的助理小严就送来了十来个剧本,拿给裴清仪挑。
那些基本都是和沈家交好的制片人们投资的新剧或者是沈钧自己投资的电影,当他们听到沈夫人要的时候,纷纷都献宝般地把手头上的剧本送上来了。
裴清仪哪里挑过剧本,他以前都是有什么演什么,一时眼花缭乱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沈钧让小桃去给夫人做一杯热巧克力,自己在旁慢悠悠地沏茶,说,“不急,慢慢挑。”
或薄或厚的剧本堆了一沙发,裴清仪看了好久,等小桃端过来的热巧克力变成了冷巧克力之后,才拿了一个剧本递给沈钧,说想演一个角色。
沈钧看了,才发现他要演的不是主角,而是一个戏份不能说多也不算少的配角,大概在男三的位置。
裴清仪知道自己没在观众面前露过脸,如果直接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