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上各种管子和线,心电图仪器上显示他心跳极慢,谌一祯呼吸一滞,双手握住叶牧青的手贴在唇边,心里不停求着他千万不要有事。
路上,接到秦铮的电话。
“谌总,任东强一家上了飞机。”
“知道了。”
他现在Jing疲力尽,除了叶牧青的安危,再没有能力去思考其他事情。
送到医院,医生给叶牧青做了全面检查,除了长期缺水和断食导致的虚脱晕厥,身上还有多处外伤,等醒过来,需要静养调理。
谌一祯守在病床边,检查报告显示,叶牧青全身多处外伤,膝盖,背,还有大腿都有器械击打过痕迹,肩膀和胳膊也因为长时间被绑在铁架上出现一定程度的关节损伤。
他看着那些青紫的伤痕,都不敢去细想,叶牧青受了什么样的对待。
脸上的伤口已经做了处理,盖上了一大块纱布,他掌心慢慢地贴上去,大拇指指腹在他眼角附近摩挲。
“你一定要好起来。”谌一祯声音很轻,像是怕吵到沉睡的人,“醒来了我给你道歉。对不起,是我弄错了,错得离谱。”
“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不强迫你了。我真的错了。”
病床上的人没能给他回应,房间里只有仪器跳动的声音,和谌一祯极力压低的抽泣声。
秦铮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谌一祯用毛巾给叶牧青敷脸上的青肿,他短促地咳了一下,谌一祯回头朝他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秦铮点点头,用气音在他耳边说:“我接到施琦消息时,任东强飞机已经起飞了,但是查到他岳父母还在国内。”
“嗯,你派人盯着。”
“是。”
“谌总我带了点粥和汤,您吃点。”秦铮指了指床头的柜子。
谌一祯将叶牧青脸上的毛巾翻了一面,“我吃不下。”
“那……我把这些放在这儿,您想吃了就吃点。”
“嗯。”
谌一祯眼睛至始至终都盯着叶牧青。
秦铮走后,谌一祯又换了四五次毛巾,床上的人眼皮下终于有了动静。
他翻动毛巾的手僵住了,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叶牧青睁开眼。
“你醒了。”
“啊……”叶牧青的声音就像是信号不好的收音机里传出来的那样,斯斯啦啦不成句。
谌一祯兑了杯温开水,用棉签给他打shi嘴唇,让水一点点浸润到嗓子。
反复十余次,一杯水消耗大半,叶牧青嗓子里的刺痛感才稍有减轻,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意思谌一祯不要再弄了。
咽了咽口水,润过嗓子,叶牧青说:“我的脸怎么了?”
谌一祯双手骤然收紧,手中半shi的毛巾因为挤压淅淅沥沥地落下一串水珠。
“怎么了?我感觉有点痛。”
叶牧青见他神情异常,抬手去摸,被谌一祯拦住了。
“划伤了。”
“会……留疤吗?”
“我会想办法帮你恢复。”
叶牧青手垂下去,落在身侧的床沿,叹了口气,扭头转向一边,不看他。
“谢谢你来,救我。”
“是我来晚了。”谌一祯放下毛巾,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住叶牧青插着针头的那只手。
他很瘦,在谌一祯不知道的时候已经瘦成了这个样子,手背上没有一丝rou,只有一层皮肤紧贴着骨头,血管呈青色凸起,因为输ye药水的缘故,这只手变得冰凉,他双手捂住试图能让他好受一些。
“我会毁容吗?”
“不会。”
“会的。”叶牧青自问自答,“我太容易留疤了,小时候摔一跤膝盖破皮了都会留个浅浅的疤,现在脸上这个这么痛,一定会留下一个又长又丑的疤。”
忽然,他转过头来,看向谌一祯,面无表情,可说出来的话却刺得谌一祯剧痛。
“我现在不像他了,你可以放过我了吗?”
叶牧青的眼神像一条断源的河流,逐渐变得死寂、荒凉,看向他的时候再没有曾经的炙热,只剩下疏离。
这样的眼神甚至比他们初见时还要冷漠。
“我错了,是我弄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你,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任何人。”
“我不敢信了,谌一祯,你知道吗?”
“我知道。”
谌一祯的眼睛深不见底,里面交杂着爱意和悔恨,叶牧青害怕再被蛊惑,错开眼神不与他对视。
病房里是长久的沉静。
最终还是谌一祯迈出了这一步,“至少,让我照顾到你痊愈。”
叶牧青没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生出一丝侥幸的窃喜,至少叶牧青没有直接拒绝他。
“那些绑匪呢?他们为什么要找你。”话题被叶牧青生硬地转开。
“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