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称呼二弟什么呢?”
万俟岱一怔,干笑了一声,不由加快了前往观景暖阁的脚步。
容乐耸耸肩,跟了上去。
观景暖阁中早已烧起了好几处暖炉,将整个屋子烘得如同初夏般温暖。暖阁实际并不算大,但引人注目的地方在于,四周的墙壁上开了落地的直棂窗,窗间栅栏并不密,中间填充透明水晶。
这就能让身处暖阁中的人欣赏到窗外的美景。
试想一下,屋内热气腾腾,大家喝酒yin诗,而屋外梅雪辉映,岂不美哉?
暗香小筑正是因此成名。而为了保住这个名头,端王特意让人去各地寻回珍贵梅树,这就使得梅园的名气越来越大。
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京中赏梅的最好去处,就是这里。
圣上和端王的恶劣关系京中人士基本上都心知肚明,但正因为太明显,所以圣上才不能去找端王的麻烦。毕竟在两人中他是先动手的那个,是他压着端王一个藩王二十多年不就藩,只能在京城里寄人篱下。
人向来都会对弱者产生同情,端王也是如此,他正是掐准了圣上好面子的脉搏,于是才敢在京中游街走马,挥金如土。
他这番姿态表面上是在示弱,但谁又知道他有没有趁此机会暗中结交权贵?
圣上一直冷眼旁观,而世族勋贵也当做不清楚端王的心思。
万俟岱知道端王的打算,他当然要和端王站在一起,在万俟峥因腿伤而gui缩在府中后,他就顶替了对方,去和京中小辈交往。
这次诗会,也不过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人一次普通聚会罢了。
这些权贵子弟大都在国子监读书,正好趁着休沐出来玩。
他们中的一些人曾和万俟峥交好,不过在万俟峥失去了端王青眼后,大多数人都将那个残废的世子抛在脑后,而是和万俟岱这个如日中天的二公子聚在了一处。
所以当万俟岱进了暖阁后,马上有人道:“今天请客的人明明是你,你却来晚了,先自罚一杯!”
万俟岱哈哈大笑,随手将身上披风解开,走了过去,极为爽快地将面前的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
“好酒量!”
“二公子海量!”
跟随在他身后的容乐听得这些人吹彩虹屁,只觉得无趣。
他慢吞吞地将披风脱下,递给一旁伺候的仆人,扫了一眼,决定躲到安静的角落去。
可惜暖阁地方太小,他还来不及挪几步,就被其他人看到了。
还是一开始发话的那人先开口,“二公子还带来了一个新面孔,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容乐看出来那人应该在他们圈子里地位不低,面对万俟岱时没有丝毫谄媚,反而傲气极了。
身边围着一群人应该是以他为首,听到他说话,在下面跟应声虫一样应和。
结果这一次,抢了万俟岱话的人是另一位。
容锦贤稳稳地坐在原本的座位上,慢条斯理地道:“这位是我那位嫁给了端王世子的大哥。”
这句话让整个暖阁的人瞬间安静下来,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容乐的身上。
那里面有好奇、有探究、有轻视、还有些不怀好意的窥探。
万俟岱站出来打圆场,“容公子如今也是我们王府的人了,容二,咱俩可算得上是亲戚呢。”
容锦贤哼笑一声,到底没说出反驳的话。他虽然看不起容乐,但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虽说容乐是庶子,但总归是他的长兄。
和万俟岱交好的人中也道:“正巧,容三今日也在,你们兄弟倒能组成一队了。”
容析毕竟年幼,看起来稚气未脱,他又会装样子,所以在这个小圈子里的人缘倒是不坏,只是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大家心里还是更看重容锦贤。
容析听到他们提起自己,也不怯场,而是落落大方地站起来,冲着容乐行了一礼,“正好与大哥好久不见,今天可以多相处相处。”
最开始开口那位却忽然插口道:“既然是出嫁子,怎能来参加我们的集会?”
在周朝,出嫁子的地位的确很尴尬,他们既然已经出嫁,在夫家就相当于是主母,需要主持家务,且失去了科举的资格。
但是普通妇人很少抛头露面,而出嫁子毕竟身为男子,要让他像闺阁小姐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未免不切实际。
但他们毕竟已经嫁了人,若要和其他未婚男子待在一起,仿佛又不太合情理。
久而久之,很少有出嫁子单独出现在集会中。
容乐看向对方,道:“我是代替世子前来。何况,为何出嫁子不能参加聚会?”
那人冷笑一声,道:“既已为人妇,自当恪守妇道,与人相聚,不知廉耻。”
这句话实在侮辱人,就连万俟岱的脸色都不好看了起来。毕竟容乐是他请的客人,而对方又算是他们端王府的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说话,根本就是不把他们端王府放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