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怕自己也与你一般被阿爹掐住脖子。”杜公子惨白着脸道,“小五,是哥哥错了。”
“你如今知错不觉得太晚了么?”女童指了指叶长遥,又指了指云奏,“你找了一个修仙人,还有一个不知是甚么的妖怪,不就是为了除去我么?”
——凭她的道行根本瞧不出云奏的原形,只知其人非人非鬼。
“这两位公子并不是我特意找来的,你勿要误会了,他们心善,生怕我与阿娘遇害,才……”杜公子说到一半,停顿了片刻,才续道,“难不成是你害死了阿爹?又险些害死了阿娘?”
女童无辜地道:“你此言何意?”
杜公子抚摸着自己印了十道指痕的脖颈道:“你又为何要杀我?”
“我杀不得你么?”女童理所当然地道,“你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掐死,我不过是也想看着你被掐死而已。”
女童嗓音娇嫩,但言语间却是满满的恶意。
云奏直觉得口中的牛rou千层饼无甚滋味,吃尽最后一口,才质问道:“引雷咒与引火咒可是为你所有?”
女童满头雾水地道:“甚么是引雷咒,甚么是引火咒?”
杜公子亦不知,但一想便猜到了大概。
叶长遥到了云奏身畔,取了帕子来,为云奏将唇上的碎末拭去,又为云奏擦净了双手,才望着女童道:“你既已身故,为何要流连人间?又为何要杀父弑母戮兄?仅仅是为你平添罪孽罢了,你天生残缺,过得辛苦,且死时年纪尚小,想来不曾作孽,来世定能投生于好人家,何苦要为生前之事所累?你父亲掐死了你,自有恶报,而你母亲、你兄长见死不救,待下得地府,阎王爷亦会秉公处理。”
“我听不懂你在说甚么,且我不曾杀父弑母,我不过是想掐死哥哥罢了。”女童乖巧地道,“我明白自己不是你们的对手,你们要怎么处置我都随你们。”
叶长遥叹息一声,又问杜公子:“你认为该将她如何是好?”
杜公子不假思索地道:“送她去地府罢。”
“便如你所言。”叶长遥念着超度经文,在经文声中,女童的身影渐渐消失了。
他行走多年,甚么都会一些,倘若换作恶鬼,便没有这般容易了。
杜公子瞧着女童已浅淡得难以分辨的面容,满怀怅然,一眨眼,女童已彻底地消失了。
他怔怔地立于原地,良久,方才对着云、叶俩人致谢道:“多谢你们救了我的性命。”
云奏这时才得空问道:“你唤那女童为‘小五’是因为她行五么?换言之,你最起码有四个兄弟姐妹,除了你与那个小五,其他三人又在何处?”
杜公子张了张口,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云奏不紧不慢地道:“其他三人莫非全数死干净了罢?莫非亦是死于你父亲之手?所以你才会觉得难以启齿?”
杜公子扶着额头道:“我行三,上头的两个哥哥,爹娘不曾提过,我从旁人处听闻他们一出生没多久便夭折了,至于底下的小四是失足落水淹死的。”
杜家统共五个孩子,连着两个夭折,一个失足落水,一个被生父掐死,仅一个存活,孩子的存活率未免太低了些罢?恐怕其中另有隐情。
云奏思及此,又问道:“小五被你父亲掐死是因为她的左眼天生残缺罢?”
杜公子哀伤地道:“阿爹嫌弃小五丢了他的颜面,反正小五嫁不了人,赚不到彩礼钱,阿爹索性……索性将小五杀了,又草草埋了,我记得……”
说到这,他恍然大悟地道:“我记得小五的尸体被埋于那槐花巷巷口,当年尚无槐花巷,那边是大片大片的槐树,怪不得阿爹会在槐花巷巷口被雷劈死,是小五用所谓的引雷咒将阿爹劈死的罢?”
女童并未承认其杀父弑母,倘若当真是那女童用引雷咒害死了老者,又用引火咒意欲烧死老妪,那么女童便是犯了杀孽,纵然事出有因,亦须得赎完罪才能去投胎。
云奏心生怜悯,发问道:“你父母可与他人有何仇怨?”
杜公子摇首道:“不曾听过。”
云奏传音与叶长遥:你确定引雷咒与引火咒为那女童所有么?
叶长遥回道:她虽然很是可疑,但我并不确定,我方才乃是故意言之。
云奏提议道:我们还是按计划先去打听打听老夫妇二人与谁人有仇怨可好?为防万一,你这结界便先留着罢。
叶长遥赞同地道:如此亦可。
云奏朝杜公子嘱咐道:“烦请杜公子与杜老夫人待在家中,勿要随意走动,以策万全。至于食物、饮水以及其他必需物品,我与叶公子自会送来与你们。”
杜公子应下后,云奏便与叶长遥出了杜家去。
夜幕骤降,云奏回首瞧了杜家一眼,莫名地觉得其上笼罩着不详之气。
俩人费了半个多时辰打探,得出的结论是:老夫妇二人的确与人无仇无怨,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一个牛rou千层饼全然无法填饱云奏的肚子,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