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也缓缓舒气,眉心有点拧着,“我上次想听的好像不是这句呀?”
棠仰两腿夹着明堂腰终于把两手抽了出来,扑上去似地搂住明堂肩头,在他耳边胡乱喊道:“好哥哥,饶了我吧……”
屋外云如薄烟,屋内交叠的腿像是两尺软纱摩挲。明堂笑起来,半抬头吻棠仰。
榻上结满了两人的发。
第十一桩往事
饶是昨晚并没做完,早上棠仰头发仍没再疯长了,可见他确实太纯,白活这些年。两人弄脏了对方的衣裳,最后干脆又洗了一次澡,棠仰醒后背冲外就是不起来,明显是在恼明堂昨天故意逼他说些不着调的话。
明堂哄了一整个早晨,非常庆幸自己坐怀不乱,这要硬是做完了可还了得?不过经此他倒是不慌不忙了,棠仰骄矜得不行、但该主动的时候也不含糊。他出去一趟,听见偶尔会做早饭的方春雪在自言自语嘟囔说柴薪怎么突然少了好多,险些吓出一身冷行。幸好春雪并没有自己想象那般下流市侩,根本没想明白。明堂松了口气,回去坐在床沿上揉了揉棠仰脑袋,无奈道:“备好马了,一会儿还要去商家呢。”
棠仰仍是不理他,明堂干脆趴过去撑着头垂眼看他,气定神闲地说:“那我也喊你好不好?不过你喊了几声我倒是记不清了——”瞥见棠仰浑身一僵,他挑了挑眉,“好哥哥,好棠仰,小郎君——”
“滚!”棠仰腾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滚滚滚,滚出去!”
明堂乐了,在他额头上亲了下,并且飞快地制住了他抬手挥过来一掌,悠悠地出门帮方春雪做饭去了。
吃完饭棠仰倒是恢复如常,同又被留下看家的俩人说明了情况。春雪听说是要往商家,吵着要去,被棠仰瞪了一眼消停了。
两人一路话不多。若是李蓉辞世,棠仰旧日的最后一个伙伴便也消失不见了。他的生命尽头不知在哪儿,但总归对人来说,都太长了。邻东河而建的商家同办白事时有些不同,但好似也说不上来究竟有什么不同,门房早得了交待,直接领着两人往里。商康在屋内侍奉李蓉,又是那小放出来迎的,边走边说:“老夫人今天Jing神头还好。”
屋里,商康起身,同李蓉低声说:“娘,道长他们来了。”
他让开身子,明堂和棠仰都愣了下,只因榻上的李蓉比上次见要老了太多。她身上本来有些不服老的冲劲儿,眼睛也很有神,如今闻言硬撑着儿子半坐起身,浑浊两眼眯缝了半天才分辨出两人来,整个人迟缓而无力,开口说话更是含糊,“你来了啊。”
商康自觉地带上门出去,明堂亦是往后退到了门边上。李蓉望着棠仰半晌,脸上一抽,似是想哭,她口齿模糊地说:“沈家哥哥,商安为什么不肯见我呢?”
棠仰蹙着眉,低声道:“怎么会,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要我好好照顾你。”
话音未落,李蓉便摇起头来,自言自语说:“不会的,不会的,梅利不会骗我的。他一定是厌弃我,一定是。”
棠仰半回头看了眼明堂,沉声问说:“小蓉,梅利是谁,是你请来的问米婆吗?”
李蓉却糊涂了,低头自言自语了些听不清的话,棠仰见她不答,只好站起来开门,直接问商康说:“你们从哪里给她找的问米婆?”
商康看了眼屋里仍在自己嘟囔的李蓉,长叹了口气示意两人出来。三人在屋檐下神态各异,他冲棠仰道:“说来话长。最开始她要找,我拗不过,就从东河县找来了些。她一看就知道都是糊弄事的,也就不提了。”
“梅利是谁?”明堂直言道。
商康没料到他这么问,抬头看了明堂一眼才说:“后来,她自己在东河边儿遇到了一个师娘——你们也知道,她之前身子好,人也Jing神,平时自己出去,是不要我们跟着的。”商康搓了搓手,神情复杂,“那个师娘就是梅利,她把她请来家里,我就想不明白,这人连演样子都没,直接就说我爹不来。可偏我娘就信她,后来又请她来了两三次,每次都是说我爹不来,我娘便一病不起了。”
不等两人问,他又说:“我是没见过那个梅利的,刚巧都岔开了。但办事的下人同我说那个师娘似乎住在林岗,每次都是到哪儿请她。”
“住在哪儿?”棠仰蓦地上前半步,扬声道,“住在林岗?”
明堂也被他突然激动吓了一跳,还没等问,棠仰已经抓着他大步流星朝外走,嘴上道:“我们现在就去。”
“怎么回事?”明堂问说,赶上去同他并排。商康在后面本来跟了几步,最后摇着头还是停下没再过问。两人出了商家,明堂又停下提醒道:“还没牵马呢,你往哪儿去!”
“不用牵马。”棠仰眉心始终拧着,指了指东河的方向,“过了东河穿过那片野坟地再走二三里地就是林岗。”
这下明堂总算明白了棠仰反应:东河边遇到,师娘,住在离小鹳村很近、离河东野坟地只有二三里的地方,未免也太可疑了些。
一直以来,二人身边围绕着些暗chao汹涌的漩涡,而这次,他们似乎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