踞”着的主战场。天快黑了,若是此时那东西突然发难,他没把握自己能反应及时。
僵持之时,棠仰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名字,他愣了下,才认出是檀郎的声音。低头朝下一看,明堂正扶着方春雪从车上下来,春雪脑袋上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白绫带,仰头冲他挥手。
棠仰这才意识到那声音只怕说完便消失了。他放松了些,直接从屋檐上跳下来,轻巧地落地,然后劈头盖脸问明堂道:“这是怎么回事?”
刚从璧城赶回来的三人对望片刻,皆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明堂叹了口气,“总之先吃点东西吧。”
月上树梢,如今冷了,饭桌便又摆回了屋里。谁也没急着收桌,明堂和檀郎将这两天所发生的事事无巨细讲了,方春雪撑着脑袋在旁直点头,人蔫蔫儿的。讲到最后,明堂开始训他俩,气得直拍手,“我就说少了一句别上前,就少说一句!”
两人谁也不敢接茬,若是听明堂的老实留在暗室内不出来,指不定根本不会生出被挟持的变故。棠仰也是面色难看,抱着胳膊盯着他俩人不言。方春雪吓得不敢抬头,指不定棠仰一会儿还得怎么吵她呢,想不到明堂刚消停,棠仰直接转头训明堂说:“看孩子你都看不好!明知道他俩都是脑子轴的,你怎么不扯住呢!”
这就又变成了三个人低着头听训话,真是天道好轮回。棠仰训累了,站起身就走,两个心更虚的忙起身收拾桌,冲明堂使眼色。明堂追出去,棠仰累归累,气还没消呢,回手给了他一掌,“你们要是没找到她呢,她要是脑袋先着地呢?”
明堂不敢说话,拉着那手委屈兮兮地望着他。棠仰抿了下嘴,叹气说:“也怪我,不该叫她跟你走的。”明堂刚想接,他又道,“下次,不能再不带我去了,你们需要我。”
明堂揉了揉他手指,笑眯眯地说:“我最需要你。”
分开三天两夜,所谓小别胜新婚,棠仰消气了他俩指不定还得怎么腻歪。白露的事彻底断了,只能按下不表。回了宪城睡得格外踏实,第二天起床后众人神清气爽,除了负伤的春雪。她虽没摔断胳膊腿,到底落下一身挫伤,加上磕到了头,少不得得休息十天半个月。三个大男人照顾她多有不便,明堂只得又去请薛巧巧帮忙。巧姑娘听说春雪被歹人挟持受了伤,又惊又怒,非要去报官。这倒提醒了明堂,说不定报官找白露还真的能成,问题是也翻不出什么罪名来,只得作罢。
一晃就到了腊月。方春雪早好了,天天抱着老猫在宪城或是十里八乡晃悠,美其名曰读万卷书行千里路,实际上就是在观察那地下黑影到底占据了多少地界。几经巡视,果然宪城是最密、几乎没有空隙的地方,但东河县与俪县也差不多了,只是各个城县间往来但路上反而不算很多。
在这期间,明堂陆陆续续接他乱七八糟的小活儿养家糊口。檀郎非要再去璧城或是再远的隆城找白露的踪迹,被明堂和棠仰以太危险拦下,可惜没看住还是让他跑了几回,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也不知究竟算好算坏。
一直到除夕前,薛巧巧来送年货,明堂和棠仰本来在院子里刚要贴到一起,睨见她来,刷地分开。薛巧巧早见怪不怪,丝毫不觉得尴尬,转头问说:“春雪和檀郎呢?”
棠仰还未答,明堂没事人似地指指屋里,说:“念书。”
老猫倚老卖老好为人师,天天逼着他俩读书写字。方春雪从屋里偷着把那本《沈梦灵君传》拿走看,明堂也只当没看到。她看,檀郎便也跟着看,翻来覆去地钻研,就差摆个摊子到桥下说书去了。
屋里,方春雪冲出来,手上还拿着毛笔,老猫在后面嚷嚷叫她回去写完,春雪藏到薛巧巧后面,小声嘟囔,“可算来了,憋死我了!”
薛巧巧刚要说什么,方春雪蓦地鼻子一抽,趴在她身上仔细闻了闻,问说:“你拿什么熏衣服了,好香啊。”
薛巧巧笑笑,解下佩着的香囊递给她,“是宝林香铺配的,只要一点点就能特别香。你要吗,我给你拿点?”
方春雪接过香囊直接就给打开了低头一闻,差点被呛得摔个跟头。她咳嗽起来,蹙着眉口水都要喷出来了,明堂倒了点水递过去,春雪咽了口大喊道:“我想起来了!我就说我在哪儿闻过一样的,这是女人身上的香味!”
明堂一顿,回头看向棠仰。两人围过来,方春雪激动不已,又闻闻香囊点头说:“就是这个,肯定是!”
薛巧巧不明所以道:“这本来就是我的香囊,当然是女人身上的香味啊。”
方春雪把香囊递给明堂棠仰,“当时在马车上,我闻到白露和那个和尚身上沾了这种香味,一模一样不会错的!我当时就觉得熟悉!”
棠仰没闻,只是蹙眉说:“你确定?”
已经过去了许久,嗅觉又是很容易被遗忘的,棠仰有点怀疑春雪的记性。明堂只把那香囊拿来系好递回薛巧巧手里,抿嘴道:“要不,他们和那个佩这种香料的人一起待了许久;要不,那个人身上佩了数量惊人的香料。只是宝林香铺有名,光是宪城就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