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将军那边准备如何了?”南渊缓缓垂下手,那广袖轻垂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弄着飞焱并不光滑的脸颊,动作竟是暧昧无比。
飞焱微微倒抽了一口凉气,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僵在原地,他被玄皇勾起下巴,那如同幽潭般的黑眸就这样静静向他望去,紧抿着的薄唇间满满都是在炼狱中磨炼出来的坚毅。
“拓拔将军正在集合兵力,筹备粮草,待到一切准备妥当就可以前往边境。”飞焱虽然身体绷得笔直,脸上却面沉如水、丝毫不见波澜,那Yin郁的嗓音带着几分暗哑,一丝不苟的认真回答道。
“你知道吗?”南渊的手指从脸侧缓缓划到他的鼻梁,捏着那雕刻Jing美的金属边缘用力一扯,整张面具就被他握入了指间,幽幽的烛光落在飞焱棱角分明的面庞上,勾勒出一抹动人的轮廓。
南渊嘴上在笑,眼底的威严却分毫不减,他将面具随意丢在柔软的地毯上,微微垂了眸,用指腹摩挲着他有些干裂的薄唇,漠然的语气中却悄悄藏了一抹戏谑味道,“朕就是喜欢你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所以……历任玄皇赐给血阁阁主的解药都是血,而你得到的,却要比他们强上百倍~”
飞焱的嘴唇微微抖了抖,那原本深邃的目光也越发幽暗了几分,他不敢反抗,只得恭顺的应了一声“是”,指尖却在不自觉中嵌入掌心,越陷越深。
“你迟了十天……”南渊突然冷笑着将他甩开,转身向雕刻着玄武图腾的主位旁走去,每一步都有摄人的威压从周身缓缓弥散。
他靠坐在华美的软榻上,柔软的衣袍轻垂在微微分开的双腿间,那成熟而森冷的面庞上,一抹带着邪气的笑容缓缓在嘴角漾开:“是不是在途中发作过一次了……”
“……是。”飞焱的目光中匆匆掠过一抹拼命压抑的痛苦,就在十日之前,也是他刚进玄冥国边境不久,身上的血誓因为一月期限内没有得到解药而突然发作。那种犹如万蚁噬心般的痛苦……他真的不想再尝试一次了。
都说玄冥血阁手段残忍,世人却只知他们用百日封喉来控制血阁杀手,而不知那身为最高首领的血阁阁主却在数百年来是如何掌控在玄皇手中的……
血誓……
忠诚而又美好的名字。
却是历任血阁阁主闻之色变的恐怖蛊毒。这种蛊虫寄于心脉,并且终生无解,仅靠着进食那赐予“血誓”之人的Jing血维系生命,每次喂养之后可以沉睡一月,若是到了期限得不到食物,便会发作整整一日再次睡去。
传说中,连续六个月没有得到喂养,则会蛊死人亡。可是数百年来,却没人能够证实这个时间的真实性,因为即使是强大如血阁阁主,也没有人能在愈演愈烈的痛苦中撑到第六次。
所以大部分的血阁阁主,会选择直接为玄皇殉葬……
“你是第一次离开我身边这么久吧。”南渊单手支头,淡淡的斜睨着飞焱,勾唇问道,“滋味如何?”
“……生不如死。”
飞焱缓缓闭上双眼,一幕幕的凄惨画面瞬间重新闯入眼帘,即使他让侍卫用玄铁锁链将自己绑在山间巨石上,他却依然因为无法承受的痛苦挣扎到双目血红,满身是伤,却又不昏不死,整整一日如同置身地狱……
“今天便赏你解药。”南渊抬起手,用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扯开自己寝袍的束带,半眯了眼向他看去,“自己来向我祈求吧……”
飞焱那冷峻的面庞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可是他缓慢的跪直身体,那默默脱掉自己外袍的手臂却在微不可见的轻轻战栗。
前任血阁阁主因为触怒先皇,曾在血誓发作时满身伤痕的从玄冥殿外爬到玄皇脚下祈求一滴鲜血。而自己,又何尝不是更加难以启齿?
只不过在外人面前,南渊还保留了他一点点颜面而已。
“是……”
飞焱抖着手将周身衣物褪去,露出大片伤痕累累的紧致肌肤,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看了看不远处似笑非笑的男人,这才微微俯下身,一步一步手脚并用的爬到他面前,抬头向他渐渐炽热的双眸望去……
第五十五章 上元宴(上)
黎世鸿在正月初六下葬,澜璟和黎玄早早便素衣白袍的来到了黎府门外,因为奉了龙霄国皇帝的旨意,一切都以一品军侯之礼行事,所以场面自然十分隆重。
晨曦微露,天上虽然不再飘雪,却依然没有放晴,朦朦胧胧的,整个世界仿佛都笼罩在一片令人压抑的迷雾之中。
出殡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行在街头,所有人身穿麻衣,头戴白孝,九步一叩,痛哭哀哀。漫天飞舞的黄纸飘飘洒洒的落在地面,被车轮缓缓碾过,家仆们抬着纸质的金童玉女,牛马牲畜,亭台楼阁,甚至金山银树,一步一停的跟在其后。
金丝楠木的巨大灵柩由众人抬着一路缓缓前行,那在风中飘零的纸钱却在不经意间乱了黎玄的眼,将他猛然间带回了那大雪纷飞的夜晚。
“看到你们平安回来,我便安心了。”
“玄儿,无牵无挂的……去做自己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