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藏在路边半人高的枯草之中,见到马车从远处缓缓靠近,便和凌风互相对视了一眼,各自会意的点了点头。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四人都已易过容,澜璟也换成了一副普通家丁的模样。
原本黎玄想要留澜璟和邱阳一起在小院休息,可是有了上次的经验澜璟却死死抱着他的胳膊无论如何也不答应。最终想了想,这小院若是没有他们三人在,恐怕也并非安全之地,倒不如把澜璟带在身边来得放心。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无论黎玄还是两个影卫,不管怎样修饰,习武之人的身型气质都无法掩去,实在拌不出家丁的样子,反倒容易让人生疑。而澜璟却不同,那清清秀秀的身体再配上简单的布衣,看起来不会给人任何压力。
车子很快行至眼前,凝雨对着黎玄默默点了点头,便向潜伏在周围的手下勾了勾手,从路旁的暗影中一跃而起,飞身直扑过去。
黎玄看了一眼凌风,只见他仍在一丝不苟的守在澜璟身边,便也默默拔出腰间长剑,绕过藏身的巨大岩石狠狠闯入了战场之中。
刀剑声起,空气中弥漫着丝丝血腥。澜璟匍匐在草丛间透过那枯黄的叶片向远处望去,只见红色的血雾伴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断在荒无人烟的山路间绽开,看起来骇人无比。
李府的护卫功夫平庸,只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遍地血色中就只剩下一个侍卫队长和黎玄缠斗在一起,其余众人则全部葬身在了凝雨锋利的长剑之下。
那侍卫队长见兄弟们全部被杀,突然像疯了一样向黎玄袭去,招招直奔黎玄命门。
黎玄却不骄不躁的持剑相迎,虽然短时间内并没有讨得太多好处,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对方那满是愤怒的脸上终于显露出几分疲态,就连方才极其凌厉的身法也渐渐变得迟滞起来。
凝雨怀抱长剑,穿过遍地残尸向黎玄靠近了几分,却只是漠然的向前望去,丝毫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此刻的黎玄目色明亮,带着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兴奋,凝雨淡淡的抿了唇,既然他们二人打得正欢,自己横插一手岂不扫兴?
“主子,起来吧。”凌风半跪起身,抬手去搀澜璟的臂膀,澜璟抬眸看看前方战事渐停,便轻轻点了点头,独自用手撑着地面缓缓爬了起来。
胜负一线,电光石火。几乎是短短一个错愕之间,当他再抬头向前方看去时,那个护卫队长已经浑身是血的倒在了黎玄面前,手捂胸口,大口大口的急喘着。
“腰牌。”黎玄淡淡的垂眸向他看去,声音却冷得刺骨。
男人痛苦的紧锁眉心,满眼不甘的拼命向黎玄望去,一边抖着唇一边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你是……何人!”
“你不配知道。”黎玄突然挥起长剑,将他悄悄伸向腰间的手臂生生砍了下来,随着一声惨叫,那翡翠雕琢的Jing致腰牌也滚落在地,在一片殷红的血色中绿得那样刺目,“现在才想毁掉,是不是太晚了些?!”
黎玄俯身拾起那翡翠腰牌,抬手丢给了站在一旁默默看戏的凝雨,挑唇冷笑道:“去清理一下,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送他上路了。”
利刃轻抬,狠狠掼入了男人的心脏,他大睁着双眼,凝视着剑柄上那抹森冷的寒光,在痛苦中狠狠挣扎了几下,终于还是浑身一松,咽下最后一口气去。
轻便的马车再次沿着山路缓缓而行。
澜璟独自坐在马车上,凝雨伴作车夫,而黎玄和凌风则和其他几个手下一起装成李府家丁跟在车旁。众人继续沿着山势盘旋而上,狭窄而陡峭的山路间,渐渐每行一段距离,就有哨卡拦住他们查看腰牌,当真是戒备森严。
黎玄微微眯了眼,看着又一个哨卡的山匪们渐渐落在了身后,心里却在默默庆幸,若是没有这李府的腰牌,他们想要不为人知的潜入水龙寨偷得账本,只怕真的是难上加难了。
水龙寨的大门渐渐出现在眼前,一个山匪头目手持大刀向前迎了几步,抬手拦住马车道:“来者何人?”
“李府之人。”澜璟再次掀开车帘,将那翡翠腰牌缓缓递了出去,这一路不断盘问下来,他早已做得轻车熟路了。
“看着眼生。”那头目随手接过腰牌反反复复的查看了几眼,又挑眉向着澜璟打量过去,语气间带着几分冷冷的质疑。
黎玄站在车旁的队伍里,见对方如此反应,便微不可见的将手覆在剑柄之上,颦了眉,警惕的凝视着那个头目。
“新来的?”谁料那人却并没有深究的意思,而是独自摇了摇头,将腰牌随手丢回澜璟手中,冷哼着嗤笑道,“吴管家最近是越来越胆大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放来水龙寨做事!”
澜璟见状,也不与他争辩,只是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默默坐在车中,既然他说是吴管家的错,那就是吴管家的错喽~
“行了,进吧进吧……”
头目无奈的招了招手,身后的山匪们便缓缓挪开了拒马栅栏,将厚重的寨门推开。一个岁数稍长的人紧跟着来到众人面前,对着大家招了招手,转身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