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知道...”女人伸出自己变得苍老枯败的双手,眼底满是苦笑,“本来我是觉得你很不靠谱的,但你自己选择要跟着我们回来,还记得吗?帮了你,要记得知恩图报。”
“不...不...”转身想逃忽然觉得后颈到脊骨从内部像是被钉住一般灼热疼痛,他猛地撩开衣服扯长脖子往后扭,只见他后颈的十字疤一直延伸到脊骨处发出淡淡的光,密密麻麻的符号和咒语刻在上面如同一把锁将他禁锢住!
“这是什么!?”尖叫道。
“一点,确保你不会逃的小法术。”女人脸色越来越枯败,似乎是终于交代了心事整个人如同被抽干的气球迅速衰弱下去,她干瘪的嘴还在一张一合。
“啊你别交给我!我只会撩男人不会养小屁孩!我养不好的!万一你死了我转角出去就把他吃了呢?哎哟喂别啊你别死!”都要急哭了,他疯狂地摆手拒绝着,他不就是觉得这孩子味道香了些吗怎么就要被拉去当保姆了,看来活人的主意打不得啊!罪过罪过。
可是女人竟然淡淡的笑了,已经凹陷下去的脸颊沾染上笑意竟然还是风韵犹存,“你会养好的,你很喜欢他...况且...”
“蔚鱼他也不是鬼,他是最接近神的...”
“...陵鱼。”
什么?什么什么?
震惊在原地,那个小屁孩,居然是妖神——陵鱼?
陵鱼不是被灭族了吗?等等,那这么说这个小孩目前是唯一的仅剩的陵鱼后代,我的天呐...
难怪自从一见到他就觉得这小男孩很不寻常,人家何止不寻常啊天上人间独一份,生于天海之池,一脚踩在妖界一手伸到神界,两边都尊敬忌惮的存在。
那这个老女人说自己是追随主人的挂件??她又是什么?觉得自己脑子完全不够用了,他翻过身抓紧女人枯败萎缩的手,“姑nainai你别死,你告诉告诉我这高级神仙怎么养也好啊!?照顾好了,我可以早日从鬼提咖吗?”
女人脸上闪过看不懂的悲悯,她连讲话都很困难了,“,请你一定...一定要答应我,保护好蔚鱼...别再提什么陵鱼了,让他当个...普通人。”
“...一定要,要保护好蔚鱼...”
最后几个字艰难地挤出来,强弩之末彻底绷断,女人极速萎缩干瘪下去不消几时便只剩下一张人皮。
“你...我...”曾经剥过很多人的皮,从来没有一次得到一张皮时这么轻松又这么沉重。
陵鱼,它投胎八佰次也沾不上的高贵血统,为什么还不让他知道呢?
可惜再也没人能回答它。
“?你去哪里了呀?外婆呢?外婆——”小蔚鱼脆生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大概是到处都找不到二人此刻要进屋寻找,听着这一声一声的呼唤,一阵说不出的悲伤混杂着突然生出的责任感涌上心头。
“哎...”
他捏紧了手上的皮,紧接着温热的泪水无声地滑到手上余温未消的人皮上。
-
“鱼鱼?”
“嗯!外婆你去哪里了,怎么刚刚找不到你,还有,阿...”蔚鱼扭头跑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外婆,身后原本简陋的棚屋被一座小红楼代替。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下去,心里空落落的,似乎本来应该有一个什么人。
“我刚刚去洗菜了,今晚上给你做你最爱的水煮白菜。”外婆如同往常一样轻揉着蔚鱼的脑袋,搂着蔚鱼往小红楼走去。
“嗯!”失落的情绪一晃而散,蔚鱼回搂住外婆的脖子没注意到对方在被触碰后颈那一瞬间的僵硬,“我们回家。”
一如这山里本来就有这栋小楼,又如一直是这个两个人相依为命。
“我们回家。”
-
小院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池砚点着烟并没有抽,显然他已经浪费烟草很久了地上掉落了厚厚一层烟灰,火光在黑暗中格外明显。
透过那一点红点,地上瘫软的腐rou彻底失去了欢笑怒骂,妩媚妖娆的一面只是堆在那里,就像它曾经给自己取过的名字——“”
月亮即将彻底埋进山崖,池砚夹着烟的指节抖了抖,“要烧到尽头了啊……”
“要烧掉吗?”
没有人能回答,只有风呼啸地吹过。
池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唔了一声,随即手里的烟头突然被抛出去,在触碰到地上的那滩腐rou时倏然燃烧,爆炸,往天上窜起,火焰直冲山崖!
如同火树银花般绚烂的绽开,噼里吧啦地升起又坠落就像下了一场喧闹的火花雨映红了整片坑洼的山壁和那片被视为秘密的星空。
“等我。”
池砚不再看身,叼着最后一根烟站在刚跳下来的小楼下,他随意将烟别在耳后随即敏捷地三两下竟然顺着屋子又攀了上去。
屋里还维持着凌乱的模样,蔚鱼拿出来当睡衣的两件衣服还散在床上。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