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啊。”
下一秒江卓天的嘴巴就变成了一个圆润地O形,足能塞进去一颗鸡蛋,他大声地、气急败坏地说道:“我都没上过我小叔的床!你你你你你……”
江单有洁癖他知道的,或许是年龄相差不多的关系,从小这个小叔虽然跟他亲近,但却很少像其他长辈那样抱他。
江单听不下去了,说道:“说什么蠢话呢,江卓天,你今年二十了,别当自己两岁。”
时远嘴角噙着笑,撑着头看戏似的。
“那我也要在这儿睡!”
说完江卓天便冲过来。
时远唇边的笑不见了,紧接着江卓天就被从卧室里扔了出来,并伴随着时远的一句:“大人的卧室小孩子不能随便进!”
江卓天叹着气坐回沙发上撸狗,他恍然想起去年他妈曾说,以后不能总闲着没事往江单家跑,万一你小叔有了女朋友,你去了还不得被拎着脖颈子扔出来?
然而他小叔现在明明没有女朋友,却还是被这么扔出来了。
就,挺突然的。
夜里,江单在床上翻了个身,时远跟着贴上来,从后面抱着他。
“要不……我现在给你打个地铺?”
“不要,”时远嗅着江单刚洗完澡后的香气说道:“你怕他看出什么?放心吧,就你小侄子这情商,哪怕我把咱俩结婚证甩他脸上,他第一反映都是打110举报我□□。”
江单低声笑起来,肩膀抖动着,过了一会儿,又道:“那你确实是□□了。”
“也不一定啊,说不定以后有一天合法了呢?”时远道:“还说不定,有一天你能给我生个孩子?”
江单反手拍了他一下:“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第二天江卓天这个大学生起晚了,连滚带爬地出门上课,搞出一大串动静。
时远接到了他二哥的电话,他拿着手机在阳台上站了很久,神色忽明忽暗。
江单一看,便知道事情有结果了。于是他翻了翻自己今天的行程,上午没有太紧要的事情,便又把刚穿好的西装外套脱了放在一边。
等时远挂了电话回来,他第一时间问道:“找到了?”
“找到了,”时远道:“是他身边的老人,三十多岁一个大叔,叫李嘉,藏得特别深,要不是他下套,还真揪不出来。”
“藏了很久?”
“入职十年,被提拔上来也有三年了,你想想。”
“够做很多事了。”
时远却点点头,说道:“时存快气炸了,搬椅子差点打断那大叔一条胳膊。不过,这个李嘉倒是够坦白的,证据一摆出来,能承认的、不能承认的,都说了。”
“这个年纪的人了,上有老下有小,一般都怂的很。”
“是,幸好他坦白了,倒是解开了让我困惑许久的一件事。”
“什么事?”
“有次综艺拍摄,三楼,管道剥落,动手脚的是李嘉。”
江单怔了片刻,他记得那次,极为惊险的一次失误,那时除了时远和俱乐部的人之外,没人质疑管道的事情——在普通人看来,一个活人这么重,一根管子当然撑不住。
“他承认了?有留下证据吗?时志指使的?”
“当然是时志指使。但李嘉说自己只是在负责布置现场时‘遗漏’拧了几枚螺母——跟冯鑫宇一模一样的手法,即便真的追究,也可以辩解自己不懂工程。而且他还说,除了这根管子之外,还有几处也做了手脚,我们那次全都没磕没碰的,也真是命大。”
江单把这事儿捋了一遍,有个地方想不通:“时志这算得上无差别攻击了,纯看谁运气背,他就没想过,有很大可能害死别人?”
“倒都是小手脚,顶多致个残,像Harlan这种意外……可能连他都没料到,所以才着急找冯鑫宇见面。”
却不成想败露于此。
江单依旧皱眉:“所以,他的目的是让你受伤、甚至残废?太奇怪了点,再怎么说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你跟他有多大仇?”
时远耸耸肩,道了声不知道。
“但是,现在总算可以找他当面对峙了。”
对峙是不可避免的,从去年夏天到现在,漫长的、将近一年的时间,背后一直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如今这双眼睛的主人浮出水面,却因为身份,没有想象中的令人振奋。
江单手机提示消息,他看了眼,是同他闹别扭许久的康凡信,信息上说:“今天上午需要敲定下季度的行程,你什么时候来?”
江单问时远:“打算什么时候去找他?”
时远也翻着手机,道:“吃过早饭?”
于是江单回复道:“我上午有件重要的私事,晚一点好吗?”
良久,康凡信回了个ok 的手势,又带了张怒发冲冠又转为无奈的表情包。
“等等,”时远翻转手机给江单看,喉结滑动,道:“可能没时间吃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