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得很快,假期过得更快,两周后高校的研究生部就开学了,幼儿园还没开学,时学谦思考了一个假期,决定带女儿去京华少年班听听。
少年班设在数学系,大厅里的大理石柱子上刻着一行行符号,像是算式,时昀刚迈进大厅的时候就仰头看见了它们。
“这是什么?”她问。
时学谦道:“这些嘛,被称为二十一世纪以来最有解决价值的数学问题,一共七道,也叫千禧难题。“
“就是最难的意思?”
不管时昀能不能听懂,时学谦解释道:“嗯......可以这么说。不过它们的意义远不在难不难解。这里面每一道难题的证明或证伪都会给相关的学科带来巨大的影响,很多数学家穷极一生想证明出其中的一道。”
时昀似懂非懂的眨眨眼,“所以还没有人解出来?”
“有一道解出来了。”时学谦指了指中间的某个柱子,说:“2003年的时候,俄罗斯数学家格里戈里佩雷尔曼证明了千禧难题之一的庞加莱猜想,不过,其余六道至今未果,就是没解出来的意思。”
时昀歪着小脑袋,皱了皱眉,又问:“我可以学怎么解它们吗?”
这样童言无忌的话—说出来,顿时引来了过往学子悉悉索索的哄笑。
时学谦也笑了,领着女儿往里走,说道:“想解出这些问题,是没有人能够教的了的,当有一天你发现没有人能够再教你什么的时候,你就可以来这里挑—道题解了。”
少年班里的学生不多,一个班也只有十来个学生,年龄从十四到二十岁不等,上课的老师也是数学系的教授,时学谦打了个招呼,就带女儿一起在最后一排坐下。
一堂课两个小时,讲台上的教授讲的思路清晰,但节奏很快,时昀一直没有出声,时学谦心想或许这对孩子来说还是太难了,等下课走出大门的时候,时昀不大开心的嘟囔了一句:“下次来的时候我要带草稿纸了。”
嗯.......果然是太难了么,时学谦笑了笑,不过好像还能接受的样子?
她低头问女儿:“小昀儿觉得来这里听课有意思吗?"
“嗯。“时昀点点头。
“那去幼儿园呢?”
“也有意思。”时昀想了想道:“不过是和这里不同的有意思。”
......
于是,在幼儿园开学以前,时学谦每周都会带女儿来上两三次,少年班并不是每天都会开课,也不是所有课程时昀都感兴趣听。
其他时候,她们都会留在家里陪乔樟养胎,或者出门小溜达一圈,偶尔也会去游乐场。
也许是这样文火慢炖的方式起到了作用,时学谦感觉到女儿已经慢慢对她产生了浓厚的信任感,也慢慢将她自然而然的当作家人看待,直到有一次,时学谦抱着孩子出门滑雪的时候,玩到兴奋处,时昀指着高高的雪坡叫道:“时妈妈你看,那个好高好高啊,我们再玩一次好不好!”
就是这一声,听的时学谦—愣,差点在外面哭出来。寒风凛冽中,她却感觉到自己心底有什么东西温暖的沉了下去,那是—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她抱起孩子,情不自禁的亲了亲她的小脸,声音也仿佛染上了一丝快乐的童真:“好,再玩一次!
第163章 诊断报告
小昀儿两个月的假期也很快过去了,等到幼儿园开学的时候,乔樟也住进了接生的地方,想到开学,事情就有些麻烦了,时学谦和乔樟商量着怎么办才好。
问女儿自己的意愿,却也没什么效果,因为无论是少年班还是幼儿园,女儿好像都挺想去。
最后,时学谦只能和女儿约定,想去少年班继续学数学,就得放弃掉一部分去幼儿园和小朋友们玩的时间,同样,想去幼儿园,少年班那边就得缺课,两边只能穿插着去,两全其美不可能。
时昀纠结了好一会儿,只好同意了。
高校新学期开学,总是要稍微忙一点,学校的事时学谦也要管一管,尤其是她还有一学期的《光学原理》课程要上,这样时间就安排的拥挤起来了,需要照顾乔樟,还要时不时的陪女儿来往少年班和幼儿园,学校里的课也要准备,课题组又是一摊事......
小忙中带着准备迎接新生儿的喜悦,一切都紧张而有序的进行着,直到有一天,时学谦中气十足的上完一堂课,在走出阶梯教室下楼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一头栽下了楼梯。
......
当乔樟怀着八个月的身孕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时学谦正躺在病床上,刚缓过劲来。身上套着大大的病号服,手背上输着ye,整个人陷在病床里。
乔樟走到门口就不敢走了,宽大的病床把时学谦衬的像一片纸。
时学谦扭头看到她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叹了口气,干干的笑了笑,“我不是说,让你别来吗?”
乔樟没有立刻答话,走进来,时学谦看见她的手里捏着一张纸,那张纸又被轻飘飘的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