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惜垂着眸打量御景。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沉惜问。
御景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我就是御景啊……怎么,仙子不肯认了么?”
沉惜看着她嘴唇一张一合,疑心是她在骗自己。可眼前一切确实做不得假。她于是问:“是你将我召来此处的么?”
“怎么说?”御景颇富兴味地问道。
沉惜却闭口不言了。
御景却拉住了她的手。沉惜下意识地想要抽回,她实在对御景没有太多防备——那层警惕就似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且两人实力并不能同日而语。御景真想拉她的手,她有什么法子呢?
最重要的是,御景正用她那双寒星似的眼看着她。这平日里纯然又清明的眼一旦泛起绵绵柔情,其威力确实不可小觑。沉惜从前就常被御景的诚恳模样骗得七荤八素,如今换了个御景还是一样的壳子,虽然没有那般震撼,但也令沉惜无可避免地软了心肠。
御景愉悦地勾唇笑起来。
“先前还未问过仙子平时爱吃什么菜、爱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如今倒是有了闲暇。”她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动物求偶一般的信息。
沉惜僵了僵:这个御景是不是做了太久天帝憋坏了?
她在梦里随心所欲地活了太久,已不大克制情绪。她心里这样想着,也就这样问了出来:“陛下……”
她欲言又止。
适时地尴尬,又适时地透出疏离。
御景自然也有法子。她叹了一口气,松开沉惜后幽幽道:“是了,想来不论是哪个世界的沉惜都不会对我另眼相待。也是——我这么一把年纪,早就不该再有什么别的心思。”
她哀怨又失落:“是我太专横了。”
这样的计策只对傻瓜有用。
沉惜不傻。
但她眼前这个到底是御景。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并非是沉惜不愿与陛下谈天,只是我想……这些事都不该由我来告知。若是原本的沉惜回来,陛下再同她一一陈情,这岂不也是一件逸事?”
御景道:“你说的是。”
“只是她相当怕我,只怕我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她幽幽道,“我本也不奢求什么的,只想多看她几眼,因此将她调到了身边做侍女。可她是何等聪慧的女子?她那样刚烈,直接问了我缘由。”
沉惜有些想笑,顾忌着眼前人的面子,问道:“而后呢?”
“嗐,我原本已在构思着表白之事,当时却脑内空空,只问她要不要与我云雨——”
“哈哈哈哈哈哈。”
沉惜:好家伙,这个天帝比御景还虎。
御景看了一眼沉惜,有些郁闷地说道:“我从前哪里管的上这些,我年轻的时候大家都是这样问的。云雨一番之后若是彼此契合,便可收拾一番同吃同住了……”
沉惜笑容一滞,显然她回想起了御景对结契一事漠不关心的态度。
她一度为此暗自神伤许久,后来才逐渐想开。
眼前这个御景活了这许久还记着上古的风俗,想来她家里的那个也是同样。
难搞。
“沉惜她觉得自身受辱,明面上应下了,还……还同我约下时间。夜里却独自逃了。”御景说到此节,有些挫败又觉得沉惜可爱,“我当时批完公文在沐浴,擦了身子准备叫她停下,谁知她就化了原型。”
“接着,你便来了。”
御景说着,又用热切的目光看着沉惜。
她道:“我同她能否顺利,全看仙子是否仗义相助了。”
沉惜想说你这样的水平连她家的御景一半都比不上,将小花仙吓跑了是完全不冤的。
罢了罢了。
沉惜在御景身边坐下,开始同她分析。
“一般我这样笑,”她演示了一下,“多半是在心里嫌弃你傻。”
御景认真地看了看,不忘纠正:“我这样的叫作大智若愚噢。”
沉惜又笑了笑。
“这样就是想揍你了。”
御景诧异道:“这……你的拳头没什么威力,不如叫我自己打几巴掌。”
沉惜:……没救了,埋了吧。
她又同御景絮絮说了许久。
到最后她也失去了信心。
谁规定在别的世界相爱的两人在这个世界就一定也会是爱侣呢?
沉惜自暴自弃地想:若是此后这世界的自己再不东西,真的变成强取豪夺的剧情也未可知啊。
这个御景对自身的实力更加自信,背负的责任也更多,甚至脾气也没有她的那个好。
沉惜说着说着,就开始怀念她的御景来。
眼前的天帝御景尚且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她虽然实践不大拿得出手,却在理论上常常能举一反三。
“若是沉惜这样呢?”她摆了个鬼脸,“哈哈哈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