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却久久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事实便是公主所看到的,自知犯了欺君罔上之罪等待我的是何结果,只求公主不要忘了方才的许诺。”沈青书从容说着,情绪也没有多大起伏,不紧不慢的又将衣衫穿上,意外的是预料之中的暴风骤雨没有来临,赵槿橦只是神情错愕的望着她,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呵。”突然,赵槿橦仰首大笑,她夸张的笑声里充满了凄厉和怨恨之意,这个让她抛心抛肺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子。
初夏,说不上炎热亦说不上凉爽,赵槿橦却觉得寒冷刺骨,为她怦怦而动的心脏顿时被冰渣子斥满,冰冷难忍,随即碎裂开来,换做以前,她该是已经喊人将她拿下治罪,然再亲手将她千刀万剐以泄被欺之恨,但是到这一步了,她竟然舍不得,若是舍得,又怎会留她到今日,她早为她失了自我,只不过她的如意郎君是个假郎君罢了。
“你当初为何不说?”
沈青书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不但没有发怒反倒是心平气和的问起话来。
“因为害怕。”
“你如今不怕?”
沈青书摇了摇头:“还有什么可怕的吗?”
也对,袒露事实应是下了决心的,况且她说过,她不怕死,那她当初又为什么害怕,怕的是什么?慕初吗?可她是女子不是吗?赵槿橦也忘了,父皇后宫佳丽三千又岂能做到雨露均沾,耐不住寂寞的对食者还少吗?反思慕初当时的话好像也明了了,自己也没有因为她是女子而心生厌恶,甚至想要问她,为什么慕初可以自己却不行呢。
“是本宫就不行吗?”
“嗯?”
“慕初也是女子,却能与你相恋,为何本宫不行?婚事已经昭告天下,再收回岂不是让天下人看本宫的笑话,本宫不在乎你是男是女都愿嫁你为妻,这是你与本宫之间的秘密,今日之事就权当没有发生过好吗?”赵槿橦是恼是恨,更是不甘就这么放她走。“同是女子也无所谓,在一起就好了,你是本宫的,你是属于本宫的!”
赵槿橦低吼着,失常的模样让沈青书有些张皇失措,又听她喃喃自语:“本宫会向父皇禀明,会向父皇禀明,让他不要悔婚,你等本宫,本宫马上就去。”
赵槿橦没等沈青书回话已是自顾跑开,还在呵呵的笑,殿外的宫人见了要是不识她的,难免认为此人是否得了疯病。
沈青书深深望着被宫人拥簇着离去的火红身影,漠然转身走向了书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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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槿橦一路疯疯癫癫,行为或是外在,惊着了不少当值的宫人。见到赵乔木时,赵乔木正与几个礼部要员商议退婚一事如何做体面些,只要还未拜过天地,就还有反悔的余地。
“本宫要见父皇!父皇!”
把守的侍卫是从兵部新调剂过来的小兵,自是没机会目睹公主容颜,却也是有所耳闻的,都说小公主国色天姿,令不少王公贵族倾慕,眼前的女子虽也有几分姿色,却是个疯人,便就给拦下了,一旁的宫人对其理论也只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还是里面的人听到外面的喧闹声遣人出去看看才解了围。
“公主!”九儿一见赵槿橦先是一惊,后又呵斥把守的侍卫:“大胆奴才,连主子都不认得吗!”
闻言,侍卫惶恐的跪下求饶,心里想的却是传言果真不可信,这小公主是个疯子。
九儿将她搀了进去,见来人模样,赵乔木连同几个官员都瞪大了眼,这……
“你等先退到殿外等候。”
从座位上起来,赵乔木不可置信的打量着眼前人,这,真是自己的女儿?
“橦儿,怎么了,你怎么就这般了?”
赵槿橦挣开九儿的搀扶,扑跪在赵乔木面前,让二人又是一惊。
“橦儿这是怎么了?”赵乔木慌忙将她扶起,满是关怀和担忧。
“父皇,儿臣只愿嫁沈青书,不管她怎么样,儿臣都不在乎,不要退婚,不要!儿臣以后都会听话的,父皇允了儿臣,求父皇允了儿臣!”
赵槿橦急切的说着,脸上挂着点点泪珠,紧紧抓握着赵乔木的手。
“这……”赵乔木脸色有些难看,怎么这么快就传到她那去了,改天得整治整治那些个嘴碎的了。
“父皇,儿臣求您,您最疼儿臣了不是吗?您答应儿臣这最后一次好不好,儿臣求您。”赵槿橦作势便又跪下连带着磕了几个响头,没有仪态可言。
“橦儿这是作何啊,父皇是为你好,这沈青书……唉,这以后,父皇再为你择选更好的”
“不,儿臣不要,父皇,儿臣不能没有她,若是父皇不允,儿臣宁愿青灯古佛一生,孤独终老。”
连着九儿也不清楚这公主是为何般了,来时什么模样都有目共睹,这会却是条理清晰,除去外在,到底还是那个公主。
“橦儿,你这是何必,父皇答应你,你快起来。”赵乔木打心底心疼她,可这婚是非退不可的,想着先嘴上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