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动手,自会有人来顶包,不会怀疑到你我身上。”
掌门平静地说:“好。”
叶暠宣说:“师父,你不问我何时开始筹备的?”
掌门坐在马上,说:“你做的事是对的,为师便帮你做完。”
叶暠宣说:“我们这段时间杀的与南荒有染的官员有些多了,此事结束,暂时就不要做了。”
掌门说:“你安排。”
叶暠宣微微一笑:“好。”
这段日子闹出来的动静,也够大了,该沉不住气,也该沉不住气了。
他此番利用师父也做了不少事,过几日,就送师父会蕴霁山静修吧。
颜山岳这几年性情大变,整日出入青楼楚馆,府邸里的侍妾娶了一房又一房。家里亭台楼阁山水庭院应有尽有,像个小皇宫一般。
颜山岳的正室夫人坐在后院主屋里,房门紧闭着,小丫头在外面把风。
一个娇媚动人的侍妾跪在地上,低着头咬住樱唇。
夫人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老爷三日后要摆宴,必定是喝得大醉,他现在起居都是你伺候,我给你的药粉,可记得怎么用了?”
侍妾颤声说:“记得……记得了。”
夫人说:“你慌什么?毒死那个老头,我给你一笔钱,放你那情郎出来,和你私奔,可不比伺候老头子好。”
侍妾哽咽着说:“素影……素影谢夫人成全。”
夫人说:“好,去吧。别怕,把好衣裳都穿上,那可是你的好日子,哭什么。”
掌门皱眉:“你挑拨颜山岳的夫人毒杀亲夫?”
叶暠宣倒了杯茶:“颜山岳最宠的那个侍妾,是个青楼女子,原本和一书生两情相悦,赎身钱都攒好了。偏偏颜山岳看上她,非要强占。书生去郡衙击鼓,被关进了大牢里。颜夫人自然没胆子亲手杀父,那侍妾,却恰好是一把好刀。”
掌门总是不太喜欢徒儿这般能算计的行径,却也从这件事里挑不出徒弟的错来。
颜山岳三妻四妾对不起夫人,强占他人所爱更是无耻。
这两人本就心有怨恨,他的混账徒弟不过是火上浇油,顺水推舟罢了。
掌门对凡间的世俗人情实在知道的太少,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问:“你都安排好了,还要我做什么?”
叶暠宣说:“颜山岳被魔气侵染,武功高强,一个心惊胆战的弱女子想要给他下毒,不可能不被察觉。师父,等到颜山岳进了素影的屋,你就去杀了他,助两位苦命的女人一臂之力。”
三天后,颜山岳大宴。
掌门就在颜府后院的树上呆着,等那个叫素影的侍妾把颜山岳带回房中,端上那杯毒酒。这样的事,他也不是第一回做了。
他的徒弟会安排好一切,他只要出现,杀人,离开。
杀的都是贪官污吏,除的都是歪道邪魔。
蕴霁山修逍遥道,师父也没教过他斩妖除魔的道理。
只是叶暠宣说这些人已被魔气侵吞无可救药,他也就挥剑杀了。
他的徒弟虽然心思深沉了些,可宫中十年皇子,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事,为此得罪了不少权贵重臣。
掌门有些困了,他打了个哈欠,颜山岳怎么还没来。
眼看着前院里灯笼一盏一盏地熄灭,宴席结束,颜山岳……该回来送死了吧。
可前院的灯笼差不多全熄了,掌门也没看到颜山岳回来,反而来了两个家仆,把素影请去了前院。
掌门愣了一下。
计划有变?
可他答应了叶暠宣今夜让颜山岳死,就不能食言。
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掌门还是悄无声息地追了过去。
前院里只有两盏灯笼还亮着,灯笼里坐着个神情Yin冷的人,掌门运气查看了一番,那男人体内果然有魔气侵蚀,看上去已经旷日持久了。
颜山岳的夫人跪在地上,面无表情地捻着一串佛珠。
侍妾踉跄着跪倒,哭着说:“老爷……老爷我错了,我是被逼得,我都是被夫人逼迫的……”
颜山岳摊开手,掌心是一瓶毒药:“这就是你们的剂量,杀了我,嗯?”
他说话时,眼角愤怒地抽动着,好像随时有魔气从暴怒之中喷涌而出。
叶暠宣布局向来稳妥,从未出过岔子。
掌门隐在树间握着剑,却不知该不该现在动手。
叶暠宣在客栈里看着一些密信,忽然一只飞鸽进了屋。
他一把抓过来,抽出鸽子腿上的小竹管,拿出了密信。
亲卫匆匆进来:“殿下,有件急事,颜府……”
叶暠宣站起来:“备马,回京。”
亲卫愣了一下,说:“殿下,这……”
叶暠宣把手中的密信扔给他:“刚传来的密报,昨夜煞鬼突袭长秦关,已经越过城墙。秦毅战死,手下亲兵正在长秦关内的山脉中拼死阻杀煞鬼,也撑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