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
如今功力恢复的也差不多了,更用不上这些粗糙东西。
叶暠宣却发现了一个小玩意儿,说:“师父,我给你买把箫吧,你那把箫都破的不成样子了。”
掌门下意识地看向腰间的旧竹箫,那不是什么金贵东西,不过是有个人在白骨乡的雪原里找到了一小片寒竹,为他做了一支箫,也教他吹了一首曲子。
那个人教会了他凡间的趣味,俗事的吃食,还有……凡人的极乐。
于是他忘不掉,放不下,留着这支竹箫,一个人追寻着日渐模糊的记忆,断断续续地吹着旧曲子。
就这样过了二十年。
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至此,那些转瞬即逝的温软情意,早已变得不堪入目,确实……无需再挂念了。
叶暠宣说:“师父?”
掌门缓缓解下腰间的旧竹箫,随手扔进了路边的废篓中,说:“给我买个好的。”
叶暠宣挑了一支。
卖箫的小修士说:“同修眼光极佳,这玉箫是从东山灵谷里采玉制成的,温润养人,辅助修行,清污去秽,最适合高人佩戴。”
叶暠宣说:“能刻字吗?”
小修士拎着凿子:“能能能,同修要刻什么?”
叶暠宣平静地说:“帮我刻,今生有幸……长相守。”
小修士说:“诶。”
他趴在案上,内力驱动小凿子,细心地刻下那几个字,吹掉玉屑,擦净磨光,捧起来问:“同修是要送人?”
叶暠宣接过来,转手递给掌门:“师父。”
掌门皱眉:“刻着这么矫情的一行字,本座带不出去。”
叶暠宣深情款款地说:“是情话,理当送情人。”
小修士惊恐地瞪大眼睛:“你们是师……”话音未落,他又自己捂住了嘴,没有再多说。
掌门脸上微微红了一下,伸手拿过玉箫,一脸嫌弃地系在腰间,说:“走吧。”
叶暠宣打着伞跟上去,说:“师父喜欢就好。”
掌门说:“你接下来要如何?先杀谁?”
京中最近议论纷纷。
皇上趁着儿子不在京中,逼jian了孕中的儿媳,致其流产。
茶楼里的小公子神秘兮兮地叹息:“七个月啊,胎儿都能活了,就这样生生打了。我听宫里的太监说,那可怜的准皇妃血都要流干了,从蟠龙殿到文霄殿,一路全是她的血。”
整座茶楼的人都竖起耳朵:“然后呢?然后呢?”
小公子说:“然后,六皇子就携家眷出京了呗,走的时候还是秋天呢,现在都要开春了,也没回来。”
京中能有闲钱闲情来喝茶的,都非富即贵,听着这出戏,纷纷叹息不已。
“这都什么事儿啊。”
“就是,若不做皇妃,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那皇妃是什么人物?”
“听说是个天仙似的姑娘,六皇子外出公干时一见钟情,就带回宫了,还没等到正式册封,就有了身孕。”
“这听上去也不像什么正经人家的姑娘……”
一队禁军打扮的人进了茶楼,茶楼里的人纷纷噤声,说起了前几日醉乡阁里新来的小娘子。
俞大人刚回京,原本是要即刻入京面圣的,可他惦记着清和殿里那个仿佛花里飘出来的人,于是先来京中最好的茶楼里,买一包今年的新茶,好做久别赔罪的礼物。
小二说:“客官要喝茶还是买茶叶?”
俞大人说:“今年最好的茶叶是哪种?”
小二说:“蕴霁山上仙气润养的白霭芽尖,好茶,小店也不多了,要不是客官身份尊贵,这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俞大人说:“给我拿一包,好好包,我要送人的。”
小二说:“好嘞。”
晶莹如玉的茶叶用纯白的油纸包了,拿翠绿的锻条缠起来,挽了个漂亮的花样。垫着淡青绸缎放进素白的羊膏木盒,又撒上几朵刚摘来的桃花,盖上盖子,才算包好了。
小二把那盒子又用绸缎包了,往前一递:“客官,白银三百七十五两,小店送您一套茶具,再给您打个折扣,三百二十两。客官现银还是挂账?”
俞大人有点狼狈,他虽受皇上宠信,身居要职,可俸禄却并不多,也不捞油水。
三百两白银,他一时也拿不出,只能说:“劳驾先挂账,明日我让下人送来。”
小二熟练地拿出账簿:“客官您留个住处,小店月底让人去府上取便是。”
他虽不认识此人,可看官袍便知道这是禁军中一个不小的人物,腰间的虎纹更是御赐给宠信之臣的标志,他也不怕贵客赖账。
俞大人只好报上家门,想着回家收拾收拾家底,应该也凑得起三百两银子。
挂了账,俞大人匆匆进宫面圣,汇报了长云塔的进度。
长云塔进度并不如皇上想要的那么快,俞大人已经做好了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