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二楚。
那时候他满心想的都是等圣诞节到的时候,他把这一盒儿星星送给江黎,江黎的表情会是多么的惊喜,多么的幸福。他甚至想到了送出去礼物的时候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唯独没有想到,礼物还没有来得及送出去,人就已经分开了。
时严垂放在身侧的手掌再一次下意识攥紧了起来,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也因为他的这个举动又一次渗出了鲜血。
可是他就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一样,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缓缓的朝着床边走了过去。走到跟前,低头也看到了那张专门儿被他区别对待开的、写了祝福语的纸条。
纸条之前折成的那颗星星已经被拆开了。
这说明在他回来之前,江黎也看到过这张纸条了。
上面他亲笔写出来的“结婚纪念日快乐”还历历在目。跟那个小黄鸭比起来,刺眼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房间里不管哪一个角落,都充满了那个傻子对江黎的爱。
他想装作看不到都难。
时严又一次捏了下拳头,然后没有动床上的这一片狼藉。直接转身像是要封锁自己的心一样,将卧室的大门狠狠的摔在了身后,然后自己去了旁边那个客卧,在床上躺了下来。
其实在他们结婚之后,他经常会以工作太忙,两个人一起睡不踏实为由,自己去旁边的这间卧室里睡觉。甚至好好想想,这三年的时间,他为数不多和江黎共处一室度过一夜的时间,可能加起来还不到五十天吧。
然而明明应该已经习惯的地方,此时此刻再躺过来,时严却觉得这床铺冰冷的让人难受。前几天在那个小公寓里住着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毕竟那时候每天累到沾了枕头就能睡着,也不会有什么Jing力去思考其他的东西。
时严就这样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果然温暖是一种很讨人厌的东西。
会让人尝试一次之后就上瘾,然后再也没有办法轻易割舍。
他就这样辗转了一夜。
一夜未眠。
直到快要凌晨的时候,时严才迷迷糊糊的失去了意识。而即使这样,睡的也不怎么踏实。甚至他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有。
到了第二天中午,时严终于爬了起来。习惯性的摸了手机过来看了一下,结果发现桌面上空空荡荡,别说是短信,甚至连一条微信也没收到。
这根本不是平时早安晚安一个不落的程且yin习惯的样子。
难道是自己昨天晚上说的那几句话,真的有点儿过分了?
时严皱了皱眉。
手指点开微信,把程且yin选了出来。结果盯着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了几天前的聊天页面,他沉默了片刻,还是划掉了软件,放弃了给对方发消息的念头。
毕竟他现在需要冷静一下。
既然是冷静的话,也就先别联系程且yin了吧。
而与此同时,在寒子衫的那个小诊所里。时严最想见到和最不想见到的几个人齐聚一堂。
寒子衫坐在办公桌后面,江黎在一旁帮他倒了咖啡。至于病人的位置坐着顾渊,而一旁等待区的沙发上,程且yin尴尬的坐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种场面已经持续了三分钟了。
期间没有一个人开口。只有江黎还在淡定的给几人倒着咖啡,努力尽到他一个“借助助理”应该尽到的责任和义务。
就这样,直到最后一杯该给程且yin了。
那边儿坐在求诊位置上的顾渊才像是终于读懂了现在的气氛,扭头朝着江黎笑了一声说:“不用麻烦去给他倒咖啡了,他有事儿一会儿就走。”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救命稻草,让程且yin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然后赶忙说了一句想起来自己还有急事,就像是逃跑一样的从小诊所里冲了出去。
只是在冲出去之后,程且yin满脑子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他和昨天晚上那顿教育不会是为了帮江黎才说的吧?难道他哥以前和江黎认识?那个才回国两天就专门儿要过来看一眼的嫂子……
不会就是江黎吧?
程且yin用力在自己脸颊上拍了两下,然后告诉自己,会这么想,只是因为江黎跟他好歹算是情敌,所以他习惯性什么样的事情都往江黎身上带入而已。毕竟那的诊所里面,除了江黎之外,不是还有个医生吗?
难不成是那个医生?
程且yin更懵了。
虽然他只是个小明星,但是毕竟家里有钱,对富人的私人医生这个圈子也稍有耳闻。所以他也知道,这个名叫寒子衫的私人医生,除了和江家大少爷江黎的关系出了名的好外,脾气也是一样出了名的不好。跟几个富家少爷在诊所里吵架的事情已经快成家常便饭了,甚至更有恶劣,还发生过几次一言不合跟顾客大打出手的情况。
可是即使如此,毕竟寒家家大业大。就光是那些想跟寒家搞好关系的人捧着,寒子衫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