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节目。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才能到各班出场,小班人本来想着争一个开头或者压轴,但是节目审核的时候直接被校长调到了中间的位置。
也就是说,我们班的节目结束之后,就是中间的燃火环节。
校长真的很坏心眼,他特意把篝火环节提前了一点,我们这边还没结束,那边家伙什就已经抄好了。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不想让我们班这颗老鼠屎坏了艺术节的整锅粥。
毕竟是十年一度的篝火晚会,谁还有心思去听这不怎么悦耳的大合唱呢?
反正我是指挥不下去了,关键是我的指挥,也没有什么用处,他们该跑调的还是跑调,能跑到丈母娘家去的那种。
听到后面有要点火的兆头,我也顾不上在旁边一边比划一边摇头晃脑陶醉其中的小班任,回过头去看即将一飞冲天的火焰。
刚刚好。
时间刚刚好,火光就在那顷刻间占满了我的视野。
可是在暖色的火焰中央,却有一颗怎么也忽视不掉的榕树,它残败的枝叶下掩盖一双弯得恰到好处的眉眼。
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场面。
那是我晚上放学拨开灌木丛就能看见的眉眼。
*
我从舞台上跑下去,动作幅度很大,制造出来的噪声很吵,但是没有人在乎,他们的关注点都在那堆篝火上。
我路过三三两两抱在一起欢呼的女同学。
路过小心翼翼地牵着手,极快亲吻了一下的情侣。
路过眼里映着火光的老门卫。
穿过人群,穿过凹凸不清的沙地Cao场,越过矮围墙跑到那棵榕树下面,想都没想,对着它粗壮的枝干又踹又摇。
我用的力气大,没几下就晃下来一个被吃掉一半的苹果,它还正正好好的砸到了我的额头,但是我没喊疼。
宋嘉遥的声音随即就从上面传了下来。
别摇了别摇了,我在上面呢。他喊。
我听话地不晃了,梗着脖子等他下来,我也说不清我到底怎么了,只是透过火光看到他的那一个瞬间,就激动到无与lun比。
他下来的很慢,衣服的下摆似乎被撩上去了,露出的小半截腰身还能看见两个对称的腰窝,等他转过来朝向我,我才发现他用衣摆兜着几个青红交杂的小苹果。
他拿起一个,在衣服上蹭了蹭递给我,问,吃吗?刚摘的。
说话的模样有点像犯错被抓包还死不承认的小学生。
你不说不来吗?不是说这辈子不可能来的吗?我反问他。
我就摘几个苹果。他不耐烦给我解释。
逗我呢?谁家榕树上长苹果?
然后他就开始嫌我烦,嫌我屁话忒多。
不过我不气,我就知道他肯定想看,但又不好意思直说。
我直接拉着他去了教学楼的天台,那里肯定不比围在现场的一级视觉体验,但是从上帝视角俯瞰篝火的感觉也还挺特别的,宋嘉遥也不跟继续跟我犟了,他看得入迷,脖子都快伸到护栏下面去了,连我从他怀里拿了个苹果,还在他后背上蹭了好几下的灰儿都不理。
一轮抽奖过后,后半部分的节目还有继续走,歌舞声鼎沸了起来,我和宋嘉遥都快脸贴脸的讲话,还需要再吼两下。
他看着火焰,我看着他被火映得红彤彤的侧脸,一时间发现他嘴唇的弧度尤为好看,嘴角略微上扬,中央的唇珠很是饱满,像雨后垂在叶子尖上的水滴。
反正怎么看怎么适合接吻。
我发誓那天背景音真的很吵,而且我也不是故意耍流氓,主要是人在心情特别惬意的情况下,就很容易把心里话给顺口而出。
而且我讲得真的很轻很轻,比宋嘉遥睡熟了之后讲得梦话还要轻,总之当我反映过来的时候,下面的歌也不唱了,曲儿也不放了。
连空气都安静了下来,小风都不给刮了。
一时间只能听见我没过脑子地说出来的那句,我好想亲你。
宋嘉遥绝对听见了,而且听的很清楚,不然他不能僵硬地转过头来看我,还带着满目的茫然。
我也傻了,我没想到楼下能这么不给我面子。
我于是飞快地思索了一下,左右话已经说出口了,怎么着这朋友也是做不成了,不亲他一口我真的……我能遗憾一辈子。
所以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抓着他的耳朵就亲上去了,别问我为什么抓耳朵,我本来是想捧着他的脸的,可是那个情况下我能辨认出那两个是耳朵就不错了,谁让它俩看上去那么好抓。
嗯,亲了。
嗯,很软。
嗯,还很甜。
可能是嘴角的苹果汁没擦干净。
左大川和宋遥遥4
左柏川和宋遥遥4
亲了一时爽,亲完撒腿就跑。
我甚至没敢回头再看宋嘉遥一眼,脚下冲得太猛了,还撞坏了天台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