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上神现如今都在哪里了。
“我知道了。”他从登仙台上飞身而下,雪白衣袍上落了少许的婆罗花,不过并不显眼。
“陛下?”松舟在身后轻轻叫了他一声。
星如回过头,看向松舟,他曾在魔界守了自己几千年,后来在天界中也帮了自己不少,只是此时他有另外一桩要事去做,只能对松舟道了一句:“松舟,多谢了。”
“陛下你……”松舟想问问魔主,是不是记起来了,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魔主已经化作一道白光,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松舟挠了挠头,看样子陛下应该是把过去的事都想起来了,他跟着一起回想了下那些在天界中的日子,莫名觉得风渊上神可能要遭殃,他摇头叹气,从登仙台上下来。
河畔的杨花被风吹落,又是一场茫茫大雪。
九幽境中,漫天风沙早已停息,只有那血雨纷纷无休无止,流光在天地间散了个干净,众生在往事中失魂落魄。
剑梧抬头,看了一眼头顶漆黑Yin沉的旋涡,在忘尘雷阵中遗落千年前的往事,重新回到他的心头。
当年的许多事如今记起,倒也没有什么的特别之处,仿佛在翻一本陈旧的书籍,看另一个人的故事。
只有在想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心中会有几分钝痛。
楚桑、楚桑……
唐国的开国皇帝楚令衍一生只有四子,大皇子生于六月,他见着庭中桑树结出累累果实,便随口取了个名字。
楚桑。
比起这个自小心机深沉的大皇子,他其实一直都更偏爱光明磊落胸怀坦荡的三皇子,更何况,楚桑并不是他的血脉。
可直到多年后他,午夜梦回时,他醒来望着床头的那一盏宫灯,愣了许久,才终于隐约明白了什么。
“父皇心中可有一点儿臣?”
楚桑临走时,问的这句话,直到今日他方能给出答案。
然从那以后,楚桑便再也没有到过他的梦中。
他找了他很多年,至死也未能再找到他。
谁也未曾想到,唐国堂堂的开国皇帝楚令衍,最后竟然是死不瞑目。
司泉望着剑梧,妄图从他的脸上看出几分悔意来,血雨将他一身衣袍打shi,青丝如瀑,披散在脑后,他问剑梧:“剑梧,你记起你的宿命了?”
剑梧神色未变,只站在那里,像是一尊从亘古时竖立于此处石像,任凭司泉怎样言语,他都巍然不动。
司泉蹙起眉头,对剑梧的这个反应有些失望,他甚至怀疑是否是天道偏心,还是这个人生来便是断情绝爱。
天外境中的天魔感应到风渊的神力渐微,发出猖狂的大笑声,他向着封印出狠狠撞击而来,巨大的轰隆声在九幽镜中回荡,渺渺血雨缠绵不绝,将九幽境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浅红的结界上泛着浅浅的微光,映照在脚下的水洼中,封印中的裂缝渐渐扩大,有黑雾从中缭绕而出。
司泉与剑梧在这场血雨中激战开来,耀眼的神光划破昏暗的天空,刀剑碰撞的声音隐没在巨大的轰隆声中,有星火随着雨水一起落下,消失在这片泥泞的土地上,远处云烟似海浪般翻滚涌来。
旋涡下的风渊抿着唇,他望着那裂缝片刻,随后猛地抬手拔出封印中昆吾剑,天外境中的天魔似有所感,欢快地转了个圈,以为风渊终于放弃,他用尽全身力气,冲着那封印再次撞去,他做好了最好看的姿势,迎接自由的新生。
然他再一次失败了,他发出愤怒的喊叫,整片九幽境随着他的声音一起剧烈震动。
梦枢一抬头见着风渊正在祭出神魂修补此处的封印,他连忙飞身来到漩涡之下,抬手覆盖在封印上面,他对风渊说:“还是我来吧。”
风渊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他的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这场血雨成为他身边唯一的颜色。
梦枢叹了一声,神色间一片释然,他对风渊说:“你还要留着一条命,回魔界见你的陛下,我打架虽然不是很厉害,但是怎么说也是个上神,用我的神魂也是一样的,让我来吧。”
听到梦枢提起星如,风渊终于有了些反应,他抬头朝那漆黑涌动的旋涡看了一眼,笑了笑,对梦枢说:“不够。”
够不够,总要试了才知道,梦枢举起手中探星尺,反正他在九幽镜中既不能帮着剑梧打司泉,也不能结出金印重新封印天魔,不如在此时祭出神魂,若是他能让风渊活着回了魔界,也算功德一件了。
探星尺霎时间光芒大盛,梦枢疑惑地抬起头,只见一道红光从探星尺上蜿蜒而出,渐渐汇成一个模糊的人影,梦枢倒是能一眼认出他来,是魔主重羽。
这只是魔主重羽的一缕神魂,他当年在身陨之后,曾留下三道神魂,一道化作魔界晴雪湖底的石碑,一道化作天外天的微星,剩下的这一道便附在了梦枢的探星尺中。
他那时没有想到,在他身陨之后梦枢便将这把探星尺尘封,直到今日,才又拿了出来。
他此时身着一袭鲜红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