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皇叔,朕有事想要请教一下皇叔。”
齐靖渊这才放下茶杯,看向皇帝温声道:“皇上请讲。”
小皇帝道:“这几日母后身体不适,朕也因有病在身不能前去侍奉。烦闷之时突然想到皇叔和太傅曾给朕讲的有关孝道之事,朕深觉自己乃是天下最为不孝之人。自打朕登基以来,从未铺张浪费过半分,一不能使国库充盈二不能使母后安然。想到此处,朕心中甚是惶恐不安。所以今日朕特意想请教皇叔,朕身为皇帝,如何能对母后尽孝对国家尽忠。”
他一句没有提起太后想要修建圣麟台之事,却句句都在说这件事。
谢临溪心道,这皇家人说话就是这么喜欢拐弯抹角,不觉得累得慌吗?有什么话不能敞开了说,非要山路十八弯的拐。
明明是亲人,说句话都要藏着自己的心思,想想也是不信任的缘故,挺着怪没意思的。
齐靖渊呢,一会儿拒绝小皇帝时肯定会引经据典各种分析,最终得出不能建圣麟台的结果。虽能令人心服口服,但最终还是会被人说成无视太后藐视皇帝。
还不如那么直接一句话,建圣麟台可以,银子从哪里出?国库的情况小皇帝也是知情的,要不然大家把事儿摊开了说,看看朝臣和老百姓怎么说。
干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落好的事儿呢。
谢临溪心里这么逼逼叨叨时,齐靖渊定定的看了小皇帝一眼,他道:“皇上说的可是要在宫里为太后修建圣麟台的事?”
四下寂静,没有人想到齐靖渊会这么问。
小皇帝本能的想要否认,可是根本没办法否认,他说这么多的最终目的还是为太后。
谢临溪也是惊奇的不行,他心里虽然有这样的想法,可从来没想过齐靖渊真的会这么说这么做。难不成当初那半口药的药效太强,把他药的没那么理智了?
没有人说话在齐靖渊意料之中。
他挥了挥手对着身边服侍的内监吩咐了几句,让内监把太傅季明毅、六部尚书连同其他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叫来。
小皇帝一听这话神色微变,他道:“皇叔这是?”
齐靖渊幽幽一笑,眉眼冷淡:“皇上,我不是教书匠,很多道理也讲不出来,此疑惑既是太傅讲课后留下的,当由太傅为皇上解答。至于其他大人,我觉得有些事皇上也该听听他们的意见。”
小皇帝勉强一笑道:“皇叔说的是。”
不管众人心里对齐靖渊是怎么想的,觉不觉得他是个霸道无常之人,在接到召见时都会前来。
更何况这次不同以往,齐靖渊可是从来没有在皇帝宫里召见过大臣。
这事儿往小了说是同皇帝商议事情,往大了说,要么会别人当做是还政之举要么是藐视压迫皇帝之态。朝臣自然觉得是最后这种情况。
众人到了之后,按照官职分立而坐。
齐靖渊没有含糊,直接把皇帝的疑惑说了出来,最后他道:“有关修建圣麟台之事,皇上一直心忧挂念,以至于寝食难安。本王想听听众位大臣是怎么想的,修与不修,总要有个说法才好。”
他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六部之中的官吏,有不少是齐靖渊提拔上来的。
例如吏部尚书郭刚,礼部侍郎梅良兵部尚书徐杰等等,都是有头脑的人,对大齐国库情况也是了解的。他们自然是反对修建圣麟台的,反对的原因并不是他们站在摄政王这一派,更多的是他们觉得太过劳民伤财。
国库空虚,需要花费银子的地方太多,修建圣麟台实在是不值当。
他们一说话,很多人都沉默不言,看似中立之态,实则默认不修建。
这样的场景小皇帝看的多了,每次齐靖渊想要否认什么,都会出现这样的情景。到最后,反对之言被镇压,其他人的表态被无视掉。
每次小皇帝都会觉得无力,今日更是如此。因为今日所说的并非是朝事,而是私事。
这让小皇帝更加觉得他和齐靖渊差距太大,站在他身边的人都希望他能超越齐靖渊,可齐靖渊就如同一座山一样,把他压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季明毅看了脸色通红神色有点难堪的小皇帝一眼,心下忍不住摇头。他是老皇帝留下来辅佐小皇帝的,小皇帝还未登基时就被封为太傅。
这也是老皇帝不放心齐靖渊,留下一个变相分他权利的人。
说来季明毅还有一个身份,是老皇帝和齐靖渊年少时期的老师。
要不是有季明毅这老头在,这些年朝堂上早就成齐靖渊的一言堂了。
这样的情况下,刑部侍郎左敏站起身一脸正气的朗声道:“皇上受圣人之教,习的是孝敬之道。太后乃是皇上生母,她的生辰乃是大喜之事,我等修建圣麟台以贺太后千秋有何不可?一个生辰而已,王爷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左敏所代表的左家同太后的母族贺国公府是姻亲关系,他们是明晃晃的小皇帝拥护者,很敌视齐靖渊,觉得他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不想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