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暂时还是不说话为好,你去拿些来吧,东西还是要吃一些,我给你的药方熬上了吗?火候不能差,一定要亲自看着。”
阮悠也是从困苦中被凌施解救出来的人,见多了有钱人家差使下人,他对那也没什么意见,甚至只要不是抓他去做禁脔,做有钱人家的下人对他来说也是极好的下场,可如今被这个大夫吩咐去做这做那,心中总是不得劲儿。
可毕竟是为了凌施好,阮悠原本想让容澶自己去熬药,更合适稳妥些,却又担心唐突了这位大夫,坏了凌施的事,只能自己去。
但端了粥上去怎么看怎么觉得容澶看凌施的眼神不对,根本不是大夫看自己病人的眼神,而且他能感觉到,容澶对自己一丝好感也无。
阮悠知道自己性情温顺,待人接物也不算无理,容澶对他的厌恶几乎是没来由的。
他在厨房扇火,突然福至心灵想通了。
怎么会是没来由的呢?他指使自己去做这做那,而自己在凌施床前也只是帮他擦擦汗,喂喂水,那些事情换了他也能做,而且算起来,他才是凌施的亲近之人,做起来不是更方便?
容澶一直支开他,好像只是为了让他远离凌施,满足自己的私心罢了。
容澶不喜欢他在凌施跟前晃悠。
阮悠在厨房来回踱步,他觉得这大夫居心不良,可凌施对他的态度自己也看到了,他们确实是认识的,若是自己大闹一场,凌施怪罪于他又该怎么办?
他小心翼翼守着药壶扇火,最终决定暂时把这些弯弯绕绕都放一放,凌施病得这么严重,身边有个值得信赖的大夫是好事,自己不该如此小肚鸡肠,既然不能帮衬凌施,就该让术业有专攻的来。
阮悠端了药上去,凌施已经稍微吃了些粥,容澶接过药碗都没让他靠近,自己舀起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送到凌施嘴边。
凌施闻了一下眉毛拧起来,“好苦。”
容澶手都没抖一下,就那么支着,“不苦怎么治得住你。”
凌施小心翼翼瞅了他一眼,凑上去喝了一口,忍住想吐的感觉咽了回去,一张脸皱成一团。
容澶看了觉得好笑,竟也真的笑了一下,凌施怀疑他是故意的,他是大夫,在药里夹藏私货太容易,自己偏偏还不能反抗,何其苦,只能剜他一眼,容澶就当没看见,一勺一勺递过去。
阮悠在一边看着,觉得自己十分多余。
两个人明明没说话,却无声胜有声,他想开口,实在显得突兀,闭嘴,又显得多余。
凌施好不容易喝完一碗药,抬头看见阮悠站在门口局促不安,似乎是恨不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阮悠,过来,站那么远做什么?”凌施有气无力开口,但Jing神已经好了许多。
阮悠抬起眼皮瞅了容澶一眼,容澶正襟危坐,也不说话,他才大着胆子往床边走去。
“我有事要单独跟你说。”
谁知他才抬脚走了一步,容澶就开口了,自然不是对着他说话,凌施也是一怔,有些尴尬,阮悠咬了咬唇,“那我先出去了,哥哥,你有事再叫我。”
“嗯。”
阮悠出门后回身关门,无意中与容澶的眼睛对上,那眼中的厌恶可是明明白白的,他有些心慌。
不让他靠近也就算了,偏巧在凌施叫他的时候说有事情要单独跟凌施讲,莫非是说他的事吗?
他在外面一阵瞎转悠,恨不得趴在门口听墙角。
“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容澶说有事跟他说,阮悠出去了老半天,他却怎么都不开口,坐那儿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凌施想着自己大人有大量,干脆先开口说话,试图打破尴尬的局面。
果然有动静,容澶先前一直盯着桌子上的药碗看,现在转头看他。
“不是突然,我有目的。”
凌施自然而然问道:“什么目的?”
“我来找你。”
“……”
容澶这四个字说得清清楚楚,眼神也很诚恳,凌施心里一颤,倒不知道该摆出个什么样的表情。
他低头嘟囔:“找我做什么?”
容澶道:“这个先不说,你昨天和谁在一起?”
凌施:“……”
果然还是原来的容澶啊,他不想说实情,正想拿身边人当挡箭牌。
“你不用说是你那个弟弟,我问过他了。”
凌施:“……”
他还不知道,容澶竟然这么热衷于和阮悠沟通?一副什么都已经知道了的样子。
眼看糊弄不过去了,凌施居然还有些不好意思,斟酌怎么回答,可一想,他那些龌龊事容澶没有一件不知道的,此刻这件事瞒了他又有什么意思呢?何况,他在容澶面前说谎,死路一条。
他晓得的。
“一个人,以为我和离卢有jian情,做……做错了事。”
容澶表情严肃:“我帮你报仇。”
“不必了。”凌施想起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