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但斯人已逝不提也罢,我也说不上在意,只是敬佩他的身手。”
顾擎饶有趣味道:“还有你们特种兵能看得进去的人?那想必是很厉害了?”
“当年我在湎北维和,那人是政府军的高级军官,以一己之力扭转了整个湎北内战的局势,那是当之不愧的兵王……嗨!我跟你说这个干嘛!”
“这个是军事秘密?”顾擎笑着问。
“不算什么秘密,”安卓叹了一口气,“只是英雄末路,提起来总有些伤感罢了。”
靳尧垂着眼,“斯人已逝”,“英雄末路”,如果指的是他自己,那他为什么又站在这里?
年龄,身份,甚至他这个人的存亡与否都被一团又一团的迷雾笼罩着,靳尧一时间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做了一场古怪陆离的大梦,还是他本身只是别人梦里的一只蝴蝶。
蒋英哲离开京都的那天,靳尧去机场送他和韩恕。
“真的不跟我回港城吗?”蒋英哲这些天一直来星璨看靳尧,每次都车轱辘地要求靳尧跟他一块走,靳尧却只是含笑听他碎碎念。
“以前你要回来,是为了许泽恩,现在你跟他都这样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蒋英哲十分恼怒。
“我这里有工作。”靳尧一百零一次回答。
“你那算什么工作啊,那破导演成天让你飞天钻地的,你这是虎落平阳龙游浅滩你知道吗!”
蒋英哲扁着嘴,他看上去满满的孩子气,但是那语气里的哀伤却让靳尧心软不已,“我们以前三个人在港城多好啊,你怎么就非要……”
他撇过眼,眼眶发红。
靳尧轻轻抱了抱他:“一有假期我会回港城看你和韩恕的,保重。”
蒋英哲反抱住他,十分用力:“你要好好的,再不要让我听到关于你不好的消息了!”
靳尧眸中笑意加深,语气放柔:“嗯,你跟韩恕也要好好的。”一语双关。
再和韩恕告别,他们只是碰了碰拳,想要说的话,彼此都懂。
靳尧看着他们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转弯进关口时蒋英哲又回身对他用力挥了挥手,靳尧也笑着挥了挥手,这世上让他心怀歉疚的人不多,蒋英哲算一个,这个人真心诚意对靳尧,靳尧却不得不辜负他。
他的笑意慢慢凝固,直到再也看不见蒋英哲和韩恕,才倏忽消失。
靳尧回过身,连一眼都没有多看立在身后的许泽恩,和他擦肩而过。
许泽恩的脸庞一如既往的灰败苍白,他从出现在靳尧面前的那一天,似乎就总是这样一副颓败的摇摇欲坠的模样,就好像有什么沉重的挥之不去的东西始终压在他的脊梁下,只靠他最后一口气在勉力支撑着。
从来把你捧在心尖的人,有一天恨不得让你去死,这世上再没什么比这更凌迟人心。
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当年千算万算,许泽恩都没有想到靳尧会失明,这个沉重的打击几乎把他们原本就支离破碎的关系敲了个粉碎!
他在赶走靳尧的时候是自以为有把握的,只要他最后赢得了许家,再跟靳尧好好解释,靳尧一定会回到他身边的,他什么都想好了,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笑容,每一滴眼泪,什么都算好了,可是他却没有想过,靳尧不在他身边的这些年会不会遇到意外,会不会发生危险。
许泽恩所有的辩解和委屈在靳尧的失明面前都没有了任何意义,看到靳尧双眼上缠着的白色绷带那一刻,许泽恩恨不得自己就死在那槍口下!
从来都意气风发,英姿勃勃的功夫小哥哥,似乎听出他的气息不对,侧着头专注听着,迟疑地轻声唤:“泽恩,你醒了吗?你是醒了吗?”
许泽恩捂住嘴,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他看到靳尧伸出双手,往他脸颊的方向试探着摸过来,他一下子拔掉了点滴,光脚跳到了地上,靳尧摸索着向他走来,他一步一步地退,明明五年无一日不对这个人思之如狂,此刻许泽恩却只想夺路而逃。
便是千军万马从他身上踩踏而过,便是刀槍剑雨将他扎个对穿,也不会比眼前这个场景更让他痛不欲生。
许泽恩几乎是跌撞着逃出了病房,他腿上有槍伤,但他一点感觉不到疼痛,他只是觉得全身发软,扶着墙一点一点挪动着步子,终于走进楼层的安全门里,他整个人靠着墙壁瘫坐下去,无力地捂住脸,滚热的眼泪汩汩而下。
在此之前,许泽恩还觉得他对靳尧所有的伤害都是可以弥补的,那都是权宜之计,是为了来日方长,他有许多不得不为的苦衷,可是靳尧的眼睛坏了,他是一个武者啊,他才二十五岁啊,他还没有领略这个世界最好的风光……
许泽恩仰着头,后脑一下一下撞向坚硬的墙壁,山呼海啸一般的悲痛自责几乎将他整个淹没,他忽然绝望地笑出声,那笑声拖着长长的哭腔,好像他下一刻随时都能崩溃死去,他笑着跟自己说,许泽恩啊许泽恩,你苦心孤诣穷尽心力铺出来的这条路,就是为了葬送靳尧的光明,就是为了葬送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