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回去,一想到她要面对面跟农夫说要他跟自己回家, 说他们必须成亲……她就浑身不舒服。
这也太丢面子了, 明明她这么看不上这个地方,看不上这里的人,此番又跑回来, 厚着脸皮让人跟自己回去, 并且要人与自己成亲,要她把颜面抹下来揣着, 这种事情她做不出来。
但她还是来了。
到了她平时睡觉的那块巨大的石头的位置,她就走不下去了,越靠近那间屋子,心里越慌乱。
于是,她干脆跟平时一样, 化回蛇形,将自己蜷缩起来, 盘在比自己皮肤还要冰冷的石面上睡起觉来。
……
施子夫嘴里咬着狗尾巴草梗,一如往常地杠着锄头去田间地头农作,耕作之前,他先来到那块平时午睡的巨石, 准备坐一坐再走。
他从来不在早晨来这里,这是柳巳水离开后才养成的习惯。
过去的每一天,他来这里都是一个人,谁都没有遇着,就连虫子都没有一条,更别说蛇了。
所以,当他看到石面上盘着的那团被冻僵的青白花色的蛇时,又惊又喜。
几乎毫不犹豫的,他立刻把那条蛇捧在手心里,一边哈气一边喊她小姑娘。
她好像被冻坏了,一直叫不醒。
施子夫拉开衣服,把她塞进了怀里,让她冰凉的蛇皮贴着自己的皮肤取暖。
柳巳水本来只是想睡一觉,明明是快要破晓了才开始睡的,一觉醒来天不但不亮,反而黑了,原本冰冷舒适的环境居然突然变得热了起来,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捉了,兴许还有可能会成为他人的腹中餐。
于是,她想也没想,张大嘴巴,一口咬了下去,尖利的牙齿刺破皮肤,将毒ye渗入。
紧接着,她听到了一声闷哼,还有一道熟悉又欠揍的嗓音,“小姑娘,好久不见,一见面就咬人,会不会太热情了些,嗯?”
这声音!是施子夫!
她心中一跳,迅速从他衣服里钻出来。
果然看见了带着一脸笑容正垂着脸看她的施子夫。
这一人一蛇就这么对望了一会儿。
柳巳水正思索如何开口,“喂,你……你怎么了?!”
要他同自己回家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施子夫的身子极速向后倒下去!连带着他肩头的锄头也掉落下来,并迅速变小。
就在这时,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窜了出来,这只兔子额间雪白的毛发上有一颗鲜红的朱砂痣,颜色很不均匀,不像是天生皮rou里生长出来的,倒像是谁人拿笔沾了颜料点出来的。
那兔子飞速跑过来,长大了嘴巴,一下子叼住了变小的锄头,一溜烟跑没影了。
柳巳水紧急化身,及时伸手抱住了施子夫,也顾不上捉兔子。
毕竟比起锄头,还是人命比较重要。
“喂!你怎么样?!”柳巳水拍着他脸,急得不知所措。
“锄头……”
“这时候还管什么锄头?!”柳巳水道:“你都快要没命了!”
“小姑娘,你的牙齿怎的这么尖?”不同于一般的中毒,施子夫的嘴唇开始发白,但他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那锄头很重要……”
“对不起对不起!”柳巳水连声道歉。
“哭什么?”施子夫连抬手摸摸她头的动作都开始变得艰难,“平日不是很会欺负人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柳巳水这次是真的慌了,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落下来砸到施子夫脸上。
“别急,这是你的毒,你知道如何解,是不是?”施子夫强撑着,试图安抚柳巳水。
柳巳水摇摇头,用力抿抿嘴,似乎有点难以启齿,“灵蛇一族的唾ye,是……是媚药……”
“……”施子夫笑容逐渐僵在脸上,奄奄一息地道:“那,要……”
柳巳水话还没说完,她边哭边接着说,“我刚刚,咬得太重了啊!”
因为咬得重,咬得深,媚毒也就很重。
“你会死的……”
……
“毒ye便是媚药,蛇族本yIn,由此而来。”柳巳水话音刚落,有人就炸了声。
“所以呢?”卜意酉的秃瓢在夜里有点熠熠生辉的意思,他顺手抹了一把,奇怪道:“yIn不yIn什么的咱们先不讨论,老鼠被蛇咬了,难道不是很正常?不吃掉就不错了吧。”
“……”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卜意酉没有一点自觉,又一次因为无瓜可吃准备回去睡觉感到无奈,“而且你用春.药毒死了自己的未婚夫,现在还大半夜把我们拖到这里来看死老鼠,意图是啥?”
“反正你再可怜我也不会娶……嫁给你的!”
“……”
好在这家两口子里,还有一个是有正常人情感的。
梁辰道:“玄医,可是此人尚有生机?”
柳巳水点头,后望向二人,“还望殿下和小白哥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