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提起《借越》和那个叫陈生的角色。
然而钟昕阳却像是入了迷,他时常对蒲栎说自己对《借越》的看法,说他揣摩到的一些关于陈生这个角色的心理变化。
蒲栎有时候会回避,假装看书或干别的,但更多的时候则是被钟昕阳强迫着听他诉说。
他说陈生的故事,剖析陈生的心理,用臆想中的场面治愈那个男孩,好似这样就是在找办法剖析自己、讲自己的故事、治愈自己。
蒲栎察觉到这些之后,便耐心一些,而后,不知不觉的,他发觉,陈生已经不再是小说里一个单纯的角色,而是一个活生生生活在周围地人,甚至是位很亲密的朋友。
那一天,蒲栎在电影学院的新人艺能培训结业,慕池和星河的几位导师都去捧场。
蒲栎这才知道,原来和他一起被称为新人的不只他一个,还有许多从来不露面的。
孟宇对他解释:“这些都是一进公司都签了本子的,去拍戏还有通告要赶,说新人培训差不多也就是个形式。”
蒲栎认真地准备了自己的汇报作业,请了圈内好友费一鸣来给他搭戏。
费一鸣在娱乐圈里混了这些年,一直不温不冷的,有个机会能见星河的导师,尤其是还有机会见到大老板慕池,他也特别的兴奋。
蒲栎的汇报表演,剧目叫《七天》,讲一个坠落凡间的仙子,游历人类七天,对某人从好奇到失望到感叹到流连的爱情故事,有些俗套。
刚拿到这个剧本的时候,蒲栎有一些小小的困惑,他发现整个剧目中并未提及仙子的性别。后来,他专门请教了这个短剧的编剧,也就是艺能培训期间他的指导老师王浩。
王浩给他的解释是,在他心目中这个仙子可以是女的,也可以是男的,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性别,只是一个仙子,仙子和人是不同的,他根本不需要性别平添枷锁。
于是,在真正表演的那天,蒲栎穿着一条夹着背夹的西装裤,白衬衫,背上背着一对雪白的翅膀,头发抹了发蜡全都梳到脑后,看上去是颇具阳刚之气的男性。然而,他的颈间却系着一根墨绿色的丝带,单单挡住了他认为最具男性气质的喉结,同时他还为自己抹上绿色的高亮眼影和鲜亮的红唇。
他要观众看不出仙子的性别,无法在一段恋爱中夹杂性别的因素。仙子爱上那个人类,不是因为对方和自己全然相反的性别,甚至根本就与性别毫无关系,他只是爱他。
在电影学院北楼的小剧场,聚光灯照着舞台中央的一小块地方。蒲栎扑进光圈,就像是仙子猛然跌入了凡尘。
慕池坐在全场视角最佳的位置,蒲栎的任何一个细小动作,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曾经看过蒲栎在舞台上的唱跳,不得不承认虽然不是C位,但也绝对是很抓眼球的那一个。他曾把这份吸引他目光的东西,归结为蒲栎的基因。
蒲栎的生父是斩获国内外多项影帝的秦山,母亲是14岁就挑大梁在舞剧中担当女主的舞蹈演员,他理应有一份值得关注与赞誉的容貌。
然而此刻看了他的表演,慕池才觉得,这个小孩能吸引到人的,绝对不单单是他的样貌和身材。那些外表能看得到的,和他与舞台光线刚一碰触就颤动的情绪相比,都显得轻薄。
这个男孩有一种即便是他的影帝父亲秦山也未曾有过的独特气质!
当晚的表演很成功。这是蒲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以演员的身份站在这一方狭小的舞台。
但不得不承认,这一出戏,他演的很痛快。在不断变换的光线中,在观众的默默注视下,他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来表达自己。这无疑是让他兴奋而震颤的。
莫大的激动笼罩着北楼的小剧场,蒲栎的成长在场的孟宇、王浩,还有躲在角落里的钟昕阳都看得清清楚楚。
汇报表演结束,蒲栎在后场卸妆,为了让形象更贴近心中的那个仙子,蒲栎用了油彩,所以需要狠花一点时间。
渐渐的,一同参加汇报表演的人们都走了。开着白帜灯的化妆镜一盏盏的熄灭,有人赞扬有人唏嘘,不过蒲栎并不在乎,他只是专心地抹去脸上的妆容。
“不错。”不知何时慕池走了进来,化妆间里空荡荡的,他那皮鞋踩着地板的声音显得大而亮。
蒲栎起身,手指间玩着一团被撕扯乱了的卸妆棉,淡淡地说:“谢谢。”
慕池坐在旁边化妆台前,抬了抬手,示意蒲栎可以继续卸妆。
蒲栎便坐下,往那团卸妆棉上重新倒卸妆油。
慕池黑色的皮鞋擦得一尘不染,鞋尖好无规律碰触化妆台的支架。
“叮叮叮……”那声音一下下敲打着蒲栎的心弦,让他手里的动作也随之错乱起来。
钟昕阳的事情过去了,蒲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虽然对于慕池处理这件事的方式,他还持有一些不愿苟同的地方,但对于慕池的那一份爱慕不知不觉又回来了。
这种感觉他想回避,却很艰难。
慕池至于他拥有着强大的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