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都像是排练好了,处变不惊,游刃有余,无论什么决定,都有他们自己的理由。
酒Jing碘酒纱布用了不少,茶几上装热水的盆换了一次又一次,毛巾都变了色。
等终于收拾的差不多了,裴冀丁也累了个半死,他拉了张板凳岔开腿坐下,后脑勺搁在椅背上。
裴冀丁收拾了药箱,去厨房倒了杯水,递给裴冀丁。
“知道捡人有多麻烦了?”
这话再暗喻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
裴冀丁自打被赶出家门,满共打过两次架,两次都没赢,还都被秦尚给碰上了。
这等孽缘是他俩交情的初始。
裴冀丁喝光了水,把杯子狠狠放在茶几上:“我可没被打得神志不清,小命要完。”
“白汎这是惹上谁了,这也太狠了。”
秦尚本想接一句“你是没被打得神志不清,但药却是敢喝的很,小命保得住,后庭花可不一定。”
但转眼看见裴冀丁累得要死,盘在椅子上像个出死力没捞着工钱的苦工,顿时把话憋回去了。
“他们那圈子的人吧。”秦尚找了条毯子,给白汎盖上,“上回那秃头不是善茬,不知道这小子干什么了,动着别蛋糕了吧。”
“为点钱就给人命都整没了?”裴冀丁指指白汎,“这要是你没找着人,明早上就上都市新闻报,某小区某街发现无名男尸,可他妈扬名立万了!”
“为钱什么事干不出来?”秦尚对裴冀丁这义愤填膺的模样还挺受用,把差点磕坏了的水杯拿起来,“我以为你见识的应该不少呢,还要水吗?”
“要。”裴冀丁喊了一句,嗓子冒着烟,等着玻璃杯来到自己面前。
他一口喝干了水,歇了一会,看着躺在沙发上,颇为安详的白汎,问秦尚:“人就这么放着?”
“等醒了再说吧。”秦尚把被子收了,“洗洗睡吧,这一折腾天都快亮了,明儿我得去他家一趟,他媳妇在那边不安全。”
“那帮子人还能私闯民宅不成?”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防着点是好的。”
裴冀丁点点头,胡乱洗了把脸,回了客房。
太阳把遮光的窗帘晒得发烫,是冷天唯一有温度的地方。
救人这事太费心神,忙了一晚上,身心俱疲,裴冀丁睡到了中午头才清醒过来。
客厅中间躺着病号的沙发空了,裴冀丁打了个哈欠,看到了扶着餐桌,手抖着到水的白汎。
“哎,不怕摔着也。”裴冀丁走过去接过水壶,让白汎坐在凳子上,“秦尚呢?”
“去我家了。”
裴冀丁打量他两眼,把水递过去。
可见秦尚判断的没错,皮rou伤,骨头应该是没大事,不然也不能第二天一早蹦蹦跶跶的摸着桌沿倒水喝。
“你还真命大,昨个看着奄奄一息,跟随时要咽气了似的,今天就活蹦乱跳了。”
“什么活蹦乱跳,我挑一个,你立马得打120。”
裴冀丁扬一下嘴角,等他喝完了水,把人扶回了沙发。
他其实有很多想说的,就跟看见了落水的人想救一样。
但又觉得说了不合适,劝也不知道劝什么,白汎比他更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他和白汎并排坐着,有点尴尬。
“挨着一次打,以后不会再来了吧?”裴冀丁抓了个靠枕垫着胳膊肘,玩垂下来的流苏。
“那我可管不着。”白汎行动不便,被放倒的时候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摊着,仰着头,靠着沙发背,脖子都不好动。
“就上回害你后背挨了一棍子那孙子,手段狠着呢,死缠烂打,跟条烂了皮的响尾蛇一样。”
“那你怎么办,总不能跟逃犯一样躲着吧。”
白汎扭着生了绣的脖子,发出两声“咔吧咔吧”的轻响,裴冀丁也转过头,皱着的眉,瞪着的眼,还有一看就不怎么开心的嘴。
这怎么越看越像秦尚啊,这玩意真是遗传的?
白汎的脖子扭了一会,又“咔吧咔吧”的扭了回去。
“不至于,我没那么窝囊。哥是干什么的你知道,说好听了是非常规法律维护人员,说难听了就是给人打工出去打架的。”
“我和那秃瓢都不是什么大人物。上司要放我走,那秃瓢找我事,我把把柄一放,上面的先找他的事。”
他说得来劲,嗓子慢慢就哑了,肺里呼呼的,听着疼。
裴冀丁挥挥手,又去倒了杯水:“慢点慢点,别宏图大业没说完,自己先驾崩了。”
“你小子这嘴啊。”白汎瞟了他一眼,拿过杯子喝水。
“我跟上面谈地差不多了,他任我义,后面这单子我拿百分之一,签了保密协议,两家分道扬镳,各不相欠。光头是看他捞不着好处,就来找事。”
说到这就说到了气头上,白汎握着杯子的手攥紧了,拿杯子底往自己大腿上嗑。
“混蛋什么损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