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只能你自己回答。”温非光也给自己斟了杯酒,“不过恕我直言,阿越,你知道你爸爸从不做亏本生意。”
盛信鸥不做亏本生意,那么郁野被他选中,就一定有什么大家都不知道的隐情。
每个人都这么说,可感情上却全不是这样,他对郁野依然有来自本能的爱意和占有欲,冷泉清新凛冽的味道几乎要刻入他的骨血,与他的信息素合二为一,他从不曾对别人有过这样的冲动,冲动是魔鬼,他悬崖勒马,和郁野分道扬镳,遭到的反噬太过严重——
像要拽着他走火入魔。
盛渺越欲再说,一旁手机却无声震动起来,他接起,只听保姆惊慌失措地大喊:“少爷,盛先生...盛先生他......”
“被送去抢救了!”
正文 秘密交付
事发突然,盛渺越脑子一嗡,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了抢救室的门外,私立医院的安保很好,病人也全是非富即贵,因此他得以卸下厚厚的装扮,露出一张英俊却满布疲色的脸,手术进行的时间不长,大约两三个小时灯就灭了,主治医师走出来,冲他抱歉地摇头,“盛先生,请随时做好准备吧。”
准备?准备什么?这话的含义实在太明显,但盛渺越还是愣着,直到温非光上前拍了拍他的背,“阿越,别这样。”
他才又恢复到平日里冷静的神色,甚至冲对方笑了笑,“我早就知道会这样,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盛渺越进病房去看,房间里只开了小小一盏灯,鹅黄的灯光映亮了盛信鸥削瘦的面孔,似乎只有在这样因为不可抗力因素沉沉睡去时,这人才会显露出一种属于这个年纪的温和,他站在病床前看了一会儿,见对方皱眉,似乎有要醒来的意思,挥手叫来等候已久的护工,“有问题随时叫医生。”
他顿了顿,又补充:“别说我来过。”
“如果他问起...算了,他也不会问起。”
他走出病房,迎面正对上急匆匆赶来的郁野,对方很明显是从睡梦中被惊醒的,头发还有几缕翘着,衬得有几分柔软,郁野看见他也明显愣了一下,此时距离两人车中尴尬也总共没过去多少时间,但娱乐圈内混出来的,都有几分本事,很快就自如地问:“已经没事了吗?”
“...没事了。”盛渺越看着他的头发,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抚摸的欲望,随后想起什么了似的说:“你帽子还在我这里。”
“啊,那个先放你那儿吧,”郁野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今晚就在这儿凑合一下,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盛渺越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听到这句话,脸色猛地沉了,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哼,“你们倒是像一家人。”
郁野便也不说话了,径直绕开他走进病房,两人朝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直到盛渺越的身影看不见了,郁野才脱力了一样靠在门框上,护工见状连忙来搀扶,“郁先生,您脸色怎么这么差?”
郁野摆了摆手,做出个嘘的手势,“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盛信鸥醒在第二天清早,正如盛渺越所预料的那样,没有半点提起自己儿子的意思,倒是和郁野说了很多,Jing神看上去很好,主治医师来看过之后,脸色难看地走了出去,冲一宿未睡的郁野说:“您节哀。”
郁野黑眼圈很重,闻言倒没展露出什么表情,彬彬有礼地把对方送走,才又回到病房里,盛信鸥正在读一本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书,听见声响抬头看了他一眼,了然地说:“生老病死都是天意。”
郁野嘴唇抖着,脸色看起来还是苍白病弱,“盛先生,我不明白。”
“嗯?”
“您为什么,为什么不......”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因为盛信鸥看着他笑了一下,是卸去了筹谋和算计的、勉强可以称作是和蔼的笑容,“你总会明白的,我们所做的事情,从根本上来说,没有什么不同,不是吗?”
那笑容转瞬即逝,盛信鸥很快又变得面无表情,“郁先生,希望你记得我们达成的协议。”
正赶上盛渺越推门进来,于是郁野同样收起了伤痛,正式而又隐含着诚恳:“我明白。”
盛渺越没听到前面的,只听见最后一句,霎时间进退两难,权衡之后还是选择装作没听到,谁料盛信鸥这老狐狸约莫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这会儿就计划着要立刻去和郁野公证合作事宜,他脸色很臭地制止了,“不急在这一时。”
护工在他身后,很小声地说了今早主治医师的结论,房间里一时安静,郁野抬了眼去瞧,才见男人面色复杂,是难掩的震惊,半晌,才听得他轻轻咳了一声,“...随便你们。”
人之将死,做什么都不算出格,所有人得了盛渺越的默许,都不阻拦,于是盛信鸥和郁野得以早早办好了一切,花的时间很短,进去时两手空空,出来了就已经是拥有厚厚一沓合同的合作关系,事发突然,连媒体都没惊动,盛渺越也不知是不是被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