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了。
“恭喜啊!”徐秋荣推门入房间,劈头盖脑就是这么一句。
“……”杨清水看了一眼腿上的固定支架,又看看他,“有事吗你?”
徐秋荣哈哈一笑,走到病床末端,对他说:“我收到消息,警方打算给你颁个见义勇为奖,表扬你奋身救人。”
杨清水:“这奖有多少钱?”
徐秋荣摊手掌:“公价500块,还有鲜艳无比的锦旗一块。”
见杨清水撇嘴,苗颐接话说:“能拿个好市民奖不错了,救你那人还在楼下排队给你买吃的,不也没钱收。”
他们不知道林知律应聘助理的事,对他俩忽然走近感到莫名其妙,这家伙还指使队长跑腿,让他去买煎饼果子……
江创新瞥苗颐一眼,“等你摔断腿,我也给你买吃的。”
“诅咒我?!”苗颐抬手追打同僚。两人在病房里乱窜。
蒋在月坐在病床一旁,看完他们打闹,转而对杨清水说:“最近少点出门,报纸上这桩新闻水花不少,要是让记者挖出李行义后面的故事,你恐怕也得做一段时间封面人物。”
“为什么不行,我挺上镜的。”杨清水笑笑,斜靠向床边的软枕。
这个时候林知律推门而入,看见里面气氛热闹,他皱了皱眉头。
小跑的两人顿时踉跄住脚步,收声挺直身板,苗颐:“队长。”
林知律:“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苗颐:“……”他们不是刚来吗?
蒋在月笑了笑,站起身把花瓶放到桌旁,向门外走去,“我想你住院的日子也不寂寞,我尽了朋友的义务,就先走了。”
没一会儿,收到眼神逐客令的调查队员们也一阵风似的离开现场,病房安静了下来。
林知律停顿了一下,问:“你在高桥市没有旧朋友?除了苗颐他们几个,我没见别人来探病。”
“……很多年不在这儿了,何况住院这么私人的事,怎么可以随便告诉别人。”杨清水糊弄过去,假装专心吃煎饼果子。“早知道就跟小学同学买个保险了,自费住院,这件案子还是没委托金的。”
“你打算继续查下去?”林知律坐到一旁。
那天晚上他只是闭了眼睛。与李行义的对话听得很清楚,他更清楚高阳是什么人物。盘亘高桥的黑道势力,连警队都不想硬碰的人,杨清水的筹码是什么?
“你们警察部门给了我五百块,连个黑社会大佬都不敢办,我还怎么好意思拿这见义勇为奖?”杨清水忍不住口嗨,“其实……高阳身边的小老婆都是我培养送过去的,卧底你知道吧,我让你去买煎饼果子就是暗号,她们都开始行动了。”
林知律挑眉,“加什么料也有暗号?”
“有,”杨情书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加底就是告诉他们按兵不动,加薄脆是有内鬼,加两根火腿肠……其实是加三根的意思。”
“我是不是应该去找医生,待会儿手术顺便把你嘴巴也缝上?”
顿了顿,林知律敛去开玩笑的神色,说:“我是认真的,不要玩火,高阳的政商背景深厚,想动他要量力而为。”
“我知道,我这么怕死,你不要担心。”杨清水说。
林知律还想要说话,手机这时响了,他接过,对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耐心的语气像在对小孩子讲话。
挂上电话,“我要出去一阵子。”他站起身,“家里有事。”
杨清水大手一挥给他批了假。
“我在手术前回来。”林知律快速穿上外套,临出门时又看他一眼,“管住你的嘴巴,这是最后一顿了。”
听上去吃完就要下黄泉似的……杨清水忙不迭跟他招手告别,“快走吧,啰嗦。”林知律笑了笑,随即快步离开房间。
距离手术还有半天的时间,杨清水没事做,撑着轮椅到医院楼下的草地晒太阳。草地附近有供人休憩的长椅,不少病患家属在那儿歇脚,杨清水眯眯眼,晒着和煦的阳光,趁风暴来临前,好好享受最后平和的日子。
睡了半晌,杨清水伸个懒腰,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蒋太太?”
石阶上是医院通道长廊,方璐本来想躲,见轮椅努力驶近,还是从廊柱后走出来。她上前,伸手扶住轮椅手柄,“小心。”
杨清水仰脸看她,与一个月前相比,方璐鬓边头发花白,脸色颇有些倦态,整个人似乎老了几岁。
“我以为你们离开了本地?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他说。
“我跟振理都老了,不想客死异乡。何况这里有太多我们舍不得的回忆。”方璐这样说着,将轮椅推到平坦处,“前几天我再报纸上看到你的新闻,吓了一跳,TTAP的稳定性很低,在开放条件也能爆炸,要是当下谁的枪走火,情况会很糟糕。我看着文字都为你捏一把汗。”
“媒体喜欢哗众取宠,我当时没做什么,就是动动嘴皮子。”杨清水一边说,一边想着是否应该直入他心中的疑问,问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