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橦,他洒了咖啡在我外套上,洗了非要还衣服给我,那时候我刚好在酒吧,喝多了。”
虽然酒后乱性的那具身体还在这里,但魏栩安说到这里莫名有点心虚,含糊着略过,继续说道:“第二天本来想协商补偿,因为我喝了酒那晚可能不是太有分寸。”说到这里依旧心虚。这个“不太有分寸”,沈流闯是深有体会,而且是一来就体会到了。
“我爷爷刚好打电话过来,关于结婚的事。我们发生了争执,沈柳橦在我挂电话之后就提出和我协议结婚。”
“那结婚对象突然换了个人,你爷爷不会觉得有问题?”沈流闯跟听故事会似的,津津有味,同时纳闷怎么自己来之前的情节都是这么跌宕起伏、激情狗血,自己一来就变得风平浪静了呢?
“我代表整个企业的形象,一个要结婚突然没结婚对象的形象,和一个年纪轻轻就结婚顾家的形象,当然选后者。结婚对象也没有那么重要。”魏栩安耐心地解释,“但我不在意那么多,只要让他老人家在文件上签完字就行。所以结了婚领了证,对外宣布了消息,我把他送到国外,一切就算完成了。”
沈流闯明白了他们为什么没有戒指也没有婚礼,“那沈柳橦呢?他为什么愿意结婚?而且没有把他的病情告诉你。”
“他大概,确实不想再在这里活下去了。他当时不要钱也不要房子,只要求我扮演他的爱人,半年的期限是他提出来的。”
说到这里两人都有些唏嘘,因为当时的沈柳橦根本活不了半年了。
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孩,身患绝症,可有可无的家人,走投无路的处境,只能用这样天真的方式让自己在生命的最后感受一下被爱的感觉。
这样的境遇若是放到沈流闯身上,他大概会活出不一样的路,他到最后也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但没人可以要求别人按自己的标准活着,沈流闯有沈流闯的活法,沈柳橦也有沈柳橦的活法。
“可是,你演得一点也不好。”沈流闯想起那些土味情话和小宝贝,只觉得有些难受,却再也笑不出来。
“是吗?我还以为挺好的,他说他喜欢那样的,‘时时刻刻表达爱’的那种。”
魏栩安的语气平淡,沈流闯却突然喉咙一哽,一股剧烈的心酸与悲怆如井水般从深处涌出,他咬住被角,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的样子肯定非常丑。他不知道今晚怎么了,几次三番要哭。
魏栩安把他揽进怀里,吻在他的发旋上,无声地安慰。
沈流闯的声音有些哽咽,“魏栩安,我和他算是亲人吧。其他人只要是有血缘便是亲人了,我们共用过一副血骨,是最亲最亲的亲人吧。我心疼他,他会像我这样幸运吗?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会的。”
怀里的人情绪渐渐平息,魏栩安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沈流闯突然坐了起来,找床头柜上的手机。
他找到列表里的沈济诚,果断拉黑,问魏栩安:“你的呢,快拿出来,删掉!”
第31章
本来就平静的生活在一切都明晰后愈加平静。
沈流闯像一株生命力顽强的植物,被连根拔起后抖了抖土,随意插到另一片土地里,吹吹风,见见阳光,一段时间过去再次生龙活虎,就好像本就从这里生根发芽一般,欢腾起来叶子摇得哗啦响。
甚至更加欢快了。
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给魏栩安讲自己以前的事,讲他的高考,讲他在篮球队,讲他看过的电影,可以拿着遥控器当枪一个人演天台上的那段《无间道》。
他看着新闻里的明星,闲聊时感慨:“你知道吗,我们那儿也有很多帅哥美女大明星,跟这里的帅得都不重样,梁朝伟啊,吴彦祖啊……”掰着手指头数。
他说:“可我不喜欢这种类型的,我喜欢金城武那样的。”说完还咧着嘴傻笑两声。
他说起自己少年时代躲在被子里看金庸,憋得一脑门子汗,看到段誉和王语嫣掉落井底时手电筒没电,难受得他半夜在床上翻滚。
他言无不尽,想要给魏栩安复述出自己过去的所有人生。
表现出水土不服的那个倒成了魏栩安。
时而沉郁不语,时而若有所思。
一开始沈流闯还没发觉他有哪不对劲,毕竟他平时比起自己来说用“静如处子”形容也不为过,只是发现魏栩安喜欢坐在一边默默盯着自己看,自己一看过去,他又会装作什么事也没有,淡定移开目光。
一次两次,沈流闯还有点小羞涩,热恋中的男人都这么浓情蜜意的吗?
次数多了,沈流闯就觉得有点吓人了,一边玩游戏一边苦苦思索,自己最近又犯了什么事,让魏栩安抓住把柄了,现在正在心里暗暗审判,等着自己去投案自首。
可是,确确实实没有啊。
他决定晚上探一探口风。
在魏栩安工作不那么忙,而他们也没有床上运动的时候,他们也会有一些床上休闲娱乐活动。像所有当代年轻人一样,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