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月考,夏芙心考了全班第三,同第二名林有佳仅有小5分的差距。得此消息的谢以梵喜大奔波,不知从哪里掏出个喇叭,回家路上沿街吆喝,不顾夏芙心绿到发青的脸,飙一口正经又搞怪的播音腔。“特大喜讯,特大喜讯,迎春巷夏大宝喜提全班第三,傲人成绩离不开她废寝忘食的学习,没有休闲,没有娱乐,没有猪蹄加鸡腿,只有努力努力再努力,本人特此yin诗两首赠好友”他清清嗓子,猛拍两下喇叭确定音效清晰,做作的45°仰望天空,“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过路行人无一不侧目看戏。夏芙心简直没脸见人,用书包挡住大半张脸,扭头问欧阳轩,“我可以砍死他吗?”欧阳轩平静地摇摇头,“杀人犯法,不建议使用工具。”“懂了。”她把书包扔给赵晞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去,谢以梵见状跑得飞快,边逃边用喇叭满世界广播,“打人了!打人了!全班第三打人了!”橙光铺洒在身后,似一幅绝美画卷,写满青春的记忆。五月的微风吹开发梢,长发在风中荡漾起舞,垂落的发丝轻轻蹭过脸颊,宛如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又似恋人在耳边低语,诉说着初夏的温柔缠绵。赵晞西伸手遮挡灼目的光亮,微张的指缝间,那头追逐打闹的两人被暖光分割,像是在表演一出诙谐的哑剧。“夏天快到了。”她忽然出声。欧阳轩没接话,侧头看她,静等下文。赵晞西轻笑一声,长长叹了口气,“我们的青春是不是也要结束了?”“不是。”欧阳轩慢慢抬起手,学着她的样子从另一个角度观战。良久,他唇瓣微张,语气坚定地开口。“我们还在,青春不散。”谢以梵的话多少有夸张的成分,但夏芙心近期对学习的狂热已然逼近病态。短暂的课间时间全用来背书,回家就是埋头做卷子,题海战术一向是夏芙心用作最后冲刺的终极法宝,偶尔累到模糊快坚持不下去时,她抱着书包敲开欧阳轩的房门。学霸亲自监督学习,可以有效消除惰性,这就是拥有一个学霸朋友的快乐。谢以梵对此结论嗤之以鼻,大言不惭地表示分数并不代表文学素养,自己在这个板块早就所向披靡,谁都不放在眼里。然后,欧阳轩面不改色地背了一遍出师表,顺便谈了谈自己对这篇古文的拙见。眼神轻飘飘地递过去,压力给到谢以梵。谢大头咽了咽口水,慷慨激昂地开始朗诵:“床前明月光”忍无可忍的夏芙心一脚把他踹到门外,无视他哭天喊地的哀嚎,拉着欧阳轩进入学习模式。外面渐渐没了声音。夏芙心疑惑他今天怎么这么听话,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一点一点拉开房门。谢以梵背靠着墙坐在地上,手里捧着一本漫画书,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地听歌,沉浸在自己的小小世界。她转身回到书桌前,欧阳轩随口问她:“他在外面干什么?”她哼笑一声,“当门神。”准确来说,是守护神。或许只有时时刻刻守着他们,他才有足够的安全感和勇气,拥抱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周六那天,傍晚时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飘散在空气里的水分子持续升温加热,风中夹杂着一丝属于夏日的燥热,刺破窗户扑面而来,有一种透不过气的焦灼感。夏芙心在欧阳轩的房间里做卷子,窗外热风一吹,灭顶的困意席卷而来。最后一笔写完,她的头垂到胸口,眼睛已经闭上。“砰”的一声巨响,随风砸在玻璃上的石子成功吵醒她。她如梦初醒,恨不得两嘴巴扇死自己,懊恼因打瞌睡而浪费的时间。“你家有咖啡吗?”她小声问欧阳轩。欧阳轩放下笔,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夏夏,你多久没有好好睡觉了?”她脑子一团糨糊,连打几个哈欠,“忘了。”“你现在需要休息。”他起身收拾东西,整理好的书包塞进她怀里,难得用严肃的口吻说话:“你把身体累垮了,前面所有的努力都会前功尽弃。”夏芙心似懂非懂地点头,拖着疲累的身子站起身,视线刚好透过窗户看见程靖家。欧阳轩瞧见,轻声提醒,“靖哥今晚不在家。”她愣住,回头瞥见那双含笑的眼睛,累到已经不想解释,干脆破罐子破摔,打不过直接加入,转而露出一抹小媳妇的娇羞,“他不在,我可以去他房间感受一下他的气息,这样回家睡觉梦都是甜的。”
欧阳轩恍然大悟,微笑催促,“那你快去吧。”对于给自己挖坑这件事,夏芙心早就习以为常,顶着楼上某个吃瓜群众的注视大大咧咧闯进程靖家。她知道这个点程叔在看店,如果靖哥不在家,约等于家里没人,想着来都来了,正好把之前欠的钱偷偷还上,身上的钱凑在一起数了数,正好250元。她大步走到门前,潇洒地推门而入。“!!!”目光所及之处,是床头灯洒下的一片柔光,以及坐在床边正准备穿长裤的男人。他似乎刚洗过澡,shi漉漉的发顶还在往下滴水,沿着下巴落在结实的胸口,透明水渍顺着腹肌的沟壑蜿蜒滑行,深埋进黑色底裤的边缘她原地石化,呼吸僵硬,脑子有长达几秒的空白,慌乱之间不知是该捂嘴还是遮住眼睛。程靖也惊呆了,顺手扯过被子盖住差点走光的下半身,黑脸迅速涨红,半天憋出一句,“你又不敲门?”“对不起!”她条件反射地捂住嘴,反应过来后往上挪捂住眼睛,嘴里吞吞吐吐地解释:“我我我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