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耀阳记得他有个初恋,但是调查内容里边没有,他也不太在意,互联网是后边普及的,出现疏漏再正常不过。
第二沓最上面的照片令他有些意外。
是赵锦书公司的员工。
徐耀阳想:还是办公室恋情。
徐耀阳对他有印象是因为对方是业界小有名声的人物,他对赵锦书爱屋及乌了解过一二。他克制着自己不要酸溜溜地去想些什么伯牙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典故,要这么想的话,那整个公司的人都得和赵锦书情投意合。
这点乱七八糟的念头很快就被上边一行字弄散了。
他是富家子弟出生,父母又保护得好,加之本身性格直率,将近而立之年也不愿控制面上的喜怒哀乐,一双眼睛瞪圆了盯着上边的字。
“毕业学校:南浔理工
资助人:赵锦书。”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那双眼睛缓缓合到正常大小,有些愤恨地想:涌泉相报不是以身相许,怎么南大的高材生这也不懂。
南大?
他忽然想到什么,看着纸上的时间发愣。
他们原来很早就见过面了。
徐耀阳不是南理的学生,南理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与几所顶尖院校齐名,徐耀阳的成绩还没有好到这份上。
当初赵锦书作为南理优秀毕业生演讲的时候,两人正蜜里调油,便一同去了。大会不只有赵锦书发言,过于冗长,他在台下嫌无聊,直到一切落定才和人回了酒店。
他买避孕套回来的时候,看见房间里多了个男孩。
和他差不多大的,只依稀记得穿着单薄。
是那时候认识的吗?
他愣怔着往下翻,又看了一页,忽然有些恼火,一瞬间只觉得头顶绿的发光。
这些资料是按时间倒序整理的,下边一页赫然是一行标红的字:
“高中:南浔一中
资助人:赵锦书。”
居然还是自己同班同学。
荒谬至极。这是徐耀阳下意识的想法。
往日记忆一点点浮现,但没有关于这个人的任何信息,大脑依旧查无此人。
手里的花生壳被捏碎,碎片尖端在指腹扎了一下,徐耀阳把整颗花生往旁边一抛,精准命中垃圾桶。
他想不明白了。
两人认识的明显比和他要早,但现下才在一起,分手是徐耀阳自己提的,他很难不去想赵锦书被分手后暗自神伤被对方趁虚而入的样子,又或者,两人早就暗中勾搭在一起了,他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外来者。
回过味来,他觉得之前那点愤怒好像都成了笑话。
处于情感中的人是没有什么理智可言的。他捏着一枚偏葫芦型的花生说:“让我们猜猜里边有几颗花生,嗯……两颗的话,就去找赵锦书问清楚怎么样?”
指尖再次用力,外壳碎裂,露出里边爆满的两颗花生仁。
徐耀阳说:“上天的旨意,我违抗不了。”
他吃饭的地方离赵锦书的住所有相当一段距离,网约车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七点多,刚好是赵锦书平时下班的时间,这个季节天黑的晚,天边只有一点浅浅的夕阳的红。
好在他身上还揣着赵锦书家的电梯卡,电梯慢慢到了对应的楼层,徐耀阳敲了两下,站那一下一下地吹着刘海。
门很快开了
是穿着睡衣的赵锦书,站在门里看着他,两人同时神色一征。
徐耀洋有些诧异:“你怎么这么早回来?”
都洗过澡了,发尾还有缓慢凝结的水珠在往下落,来不及吹的样子。但也不应该,这时候应该是他平时刚下班的点,徐耀洋甚至做好了需要等待一会才能在门口看见他的准备。
赵锦书朝他点点头:“公司没什么事就回来了,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
刚刚想好的话一下子憋在胸口,肺被放在水里似的,闷闷的,张不开。徐耀洋有些难得有些忸怩,支吾着开口:“就是……你……”
他的话没有问出口的机会了。
也许是门口僵持了太久,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从里边走了出来,徐耀洋看见突然出现的人影,下意识去看赵锦书。
对方的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身上移开了,也许从里边的男人发出动静一开始,赵锦书的心思就不在他身上了。
人影慢慢走进,露出了一张对徐耀洋来说陌生又熟悉的脸庞。
他从来没见过的人,但这张脸几乎要刻进记忆里。
平平无奇的长相,戴着眼镜,头发同样湿润。
徐耀洋不想去想这背后代表的意思。在这样干燥的、水分异常容易挥发的天气里,出现了两个同样湿度的人,穿着同款的睡衣。
他下意识“啧”了一声。
大少爷是不会有什么突然冒出来的苦涩心情的,如果忽略掉心底奇怪的酸泡泡的话。
男人并不认识他的样子,笑着打着招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