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耀洋发现赵锦书和顾倾之间的氛围实在很怪。
他们一起讨论一些他听不懂的专业课知识,聊着他们学校的饭菜和风景,一起学习着他不熟悉的东西。
——就这还只是他看到的部分。
他郁闷地蹲在图书馆门口。赵锦书这人多狠心他上辈子就见识到了,这辈子也没得到多好的待遇,他说不管就是真的不管,任凭徐耀洋在图书馆外边风吹日晒。
他觉得自己像蹲守在酒店外边的原配,里边是他红杏出墙的丈夫和不知检点的三儿。
他想象中见面就得大打出手的两个人,不仅没有互相憎恶,反而相处融洽,就差像女孩子一样一起上厕所了。
他去找了家nai茶店,郁闷地在里边挖刨冰。
冰是大颗粒的,混合着染色糖浆拌匀,不怎么好吃。徐耀洋更郁闷了。
他觉得自个应该改变一下战术,对付赵锦书这种假正经,就得用正经的东西。
他给徐显明去了个电话。
十四年的时光可以利用的东西太多了,哪怕没记住彩票号码,很多未来的信息已经足够他们混的风生水起。
“喂,爸,你昨晚看了没,那个女的是不是反派。”
“徐耀洋你是不是皮痒了?”
徐耀洋一点不慌,拿着勺晃悠悠的:“你就说是不是,你要是还不信,我把后边剧情都告诉你,包括我妈看的那部,你搁她老人家面前一说——嘿,她不得迷死你。”
“行了行了,真说了指不定怎么收拾我。”徐显明跟他这么扯了一会,又问:“所以你怎么想的?”
徐耀洋把勺子一放,坐直了:“什么怎么想的,你别想压榨童工。”
那头很轻蔑地“嗤”了一声。
徐耀洋不满地说:“都告诉你那么多东西了爸你不会自己努力吗?我现在有事,大事,没空帮你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这些东西以后不都得给你?徐耀洋,你争点气。”
“行行行,让我想想……再和你说个,过段时间有个什么什么高级会所要开,别去,里边有名堂。”
电话里一时没人说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声音。
徐显明点了根烟,过了个瘾又把烟掐了,手里拿着打火机时不时摁一下:“徐耀洋,真不过来给我帮忙?”
徐耀洋说:“没空,真的没空,可怜可怜你儿子。”
徐显明把烟一丢:“什么事?”
徐耀洋吃了一口冰,又被冻得龇牙咧嘴,呼着气:“人生大事。”
那头明显被哽住了,一时半会说不出话。
徐显明纳闷地问:“徐耀洋,你贵庚啊?”
徐耀洋说:“芳龄十七。”
徐显明嫌弃的不行:“行行行滚吧。”
“那上次答应我的事……”
电话里传来忙音,徐耀洋把剩下的冰一口吞了,百无聊赖地坐着。
他是半点不担心他爹会不会同意——就算他爹不同意,还有妈妈撑腰呢。
校内nai茶店在食堂旁边,徐耀洋看会手机就往旁边瞅两眼,临近中午终于看到了赵锦书的身影。
他把垃圾收了,跑到赵锦书面前,半点不见外地问:“赵锦书,你中午吃什么?”
赵锦书看他:“还没回去?”
徐耀洋说:“不回去,家里不给饭吃,好心哥哥收留一下我呗。”
赵锦书有点不太自在,转头往旁边看去:“不要这么说话。”
徐耀洋乐了,探头去看他:“不要怎样啊,我的好哥哥。”
赵锦书不管他了,一手推开他快凑到自己脸上的头,自己往里走去。
徐耀洋完全没被影响,笑的更欢了。
这老古板大学时居然还挺纯,连这么简单的调情都受不了。
他追上去,排在赵锦书后边,看着上边贴的的菜单跟赵锦书说:“我要加个鸡翅,嗯,还有荷包蛋,谢谢……锦书哥哥~”
……
顾倾喝掉了碗里的汤,低头看着手机。
从他告诉赵锦书自己的取向之后,俩人本就不怎么熟络的关系更是疏远了许多。
他能很轻易地想到赵锦书在想些什么:与一个男人私交过密对于一个男同性恋来说很容易被人误会。
就像赵锦书当初觉得,分了手的恋人不应该继续纠缠不清。所以之后的顾倾很难再见到他一面。
他起初觉得赵锦书是在置气。
谁说不像呢?哪有人能对五年的关系毫不在乎。
可偏偏就不是。
他嫉妒徐耀洋能以这样的身份、带着路人皆知的目的接近赵锦书,可他不行。他不敢暴露自己,一见钟情的借口又显得幼稚可笑,于是只能打着所谓长远的算盘,却看着这样的画面腹热心煎。
几十年像白活了,顾倾自嘲,到底是没有赵锦书那样的好修养。
他把餐碗收拾了,回头看见那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