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飞快地扬起两手在两眼角上抺了一把,把眼泪拭去,怕被别人看到他流泪的丑态。
“我只是不敢对她说,一直都没有说,代价原来是这麽大。”他长长的吁了一气。
“我不知她在那里,不知她是生是si,没法联络上她,见她一面。只要能再见她一面,我si也满足了。”他摇摇头,不时颤抖着。
“我要是再见到她,我一定会对她说我ai她。人将就木了,还有什麽要怕呢?”这个恨错难返的si结,令他的身躯时而冷,时而热,起伏不定。
噗嘎一响,他手上冰冷的啤酒樽被捏得应声爆开,玻璃碎片向四周飞溅,散布满地。他的下颔被碎片割伤了一道,鲜血从伤口的上端流往下端,继而聚成了一小滴,然後变成了一大滴,往下颔底反地心x1力地倒流至脖子,再溜进衣衫内,在衣衫上留下了一片红红的血渍。
他默不作声,神情黯然肃穆,血在流,伤口的痛已不算是痛,因为他内心的痛b任何的痛更痛。
是任何药物都治不了的痛。
触不到它,只任它肆无忌惮地遍散着全身。
“我是粗人一个,以为不会有人ai我......”胖子低声地嘀嘀咕咕。
瑞珊一边替他包紮伤口,一边重新去观察他。
他不修篇幅,形态粗犷,但想不到会有一颗痴心。
不单她感到讶异,就连常常跟他一起买醉的酒客也十分愕然。
这胖子是此酒吧的常客,每天下班後无论喝酒不喝酒,都会来坐坐和朋友寒暄一番,凑凑热闹,但无人知道他的背景,无人了解他的内心世界。
直至此一刻,他眼看克洛如此对待有心人,有点看不过去,像在重蹈他昔日的覆辙,不吐不快,借着几分酒意直要把他教训教训一番。
岂料把自己心底里最痛的已结痂的疮疤也一并重新揭了起来,彷佛回到了昨天。
一段段与ai人仅有短短的片段,朦朦胧胧的在袋海内一再重播。
相处的时间太短,相隔的时间太长,已记不清她的面貌,她的轮廓。恨自己留不住她,连她的影子也留不住。
就连最後一次看到她是何时都也记不起了,一片混沌,一片迷蒙。
那已久违了但毫无消减过的阵痛又从心坎里蔓延,像千只利爪纠缠着浑身的血脉,抑制着呼x1,那昔日的记忆又再重甸甸的压着他的心神,像又要si多一遍。
克洛经营酒吧多时,遇过不少酒後大吵大闹的酒客,日子久了,他都有其应对的方法。但酒後涕泗纵横的却是第一次遇见。像遇着在饮泣的nv生一样,不知从何入手。
克洛缓步走上前,轻轻按在他的肩膀,顺势揑了一记,以作安慰。
怎知胖子伸手拉着他的手,一把把他拉了过去,他一个踉跄便跌坐在椅子上,恰好跟胖子面对面而坐。
“小子,记着,遇到ai人就千万要珍惜珍惜,这是缘份,溜走了就不会再来。”胖子目光如炬般瞪着克洛,像要把这句话刻印在他的眼底里,要他铭记在心。
克洛点点头。
胖子斜睨着在旁为他包紮的瑞珊,然後一手ch0u起她搡到克洛的怀里。克洛自然反应地抱着她,温香软r0u抱个满怀。
两人都停住了,贪婪地获取多一些对方的t温,对方的温柔。
“小子,这才对嘛!”胖子终咧嘴而笑,一份满足感涌上心头。
众人即一起哄笑起来,巨大的笑声把酒柜的玻璃敞门也震得嘎吱嘎吱的作响。
一酒客见众人兴致b0b0,便手持着两樽啤酒掗给两人,“喝吧!喝吧!今晚便喝个烂醉吧!佳偶天成,由今天开始你们便是一双一对了。
瑞珊一脸窘se,即甩开克洛的两手,转过身又走往厨房忙去g活,来避开众人的讪笑。
克洛接过了啤酒,仰起头来一饮而尽。胖子又把克洛推向瑞珊,两人撞成一块,继而开怀大笑,又一口气喝下一小樽啤酒,喝得两颊泛红。
一时又笑得肚子也弯了,左手y巴巴的搁在桌上,然後歪着身子枕在桌面上,未几便呼呼入睡,发出呼噜呼噜的鼻鼾声,引得众人笑盈盈的。
突然间鼻鼾声也没有了,背部也止了起起伏伏,但众人都不以为然,继续举杯畅饮。你一言,我一语,一阵阵热闹的喧哗声又再打破了宁静,酒吧洋溢着欢欣的笑声与歌声。
又过了一段时间,有人带着醉意走到胖子身旁猛推了他几下,向他咕噜什麽似的。看他屡唤不醒便索x倾斜酒瓶,冲他的脑袋撒下啤酒。
冰冷的啤酒从他的两腮流过,所有的头发也被濡sh了,但他却没有醒过来。
众人都愣住了。
一个瘦骨嶙峋的矮汉面挂着傻笑,笑得眯缝着眼,上前推推他的肩膀,依然没有反应。继而将手指头按在他的颈侧,再按按他的手腕,然後即往後倒退了几步,不慎失去平衡,狼狈地倒跌在地上。
“他......他s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