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笑起来:“以前他还说他是丁克呢,果然男人的话不能信。”
阳光下她面容很明媚,语气轻快地开着玩笑。伏城随着她心情好,捏着她手陪她聊天,无意碰到一圈冰凉,他低头去看,才察觉她换了首饰:“这是……”
碧绿莹润的一只翡翠镯,他怎么看怎么眼熟。而希遥也立刻握拳举手,在他眼前摇晃:“上次回家,nainai送我的。”
果然。伏城把她得意的手捉回来:“这是她最宝贝的东西,怎么就送你了?”
“不知道,”希遥摇头,正说着,忽然又顿悟,“啊,是不是为了感谢我照顾你?那幸好没告诉她我把你睡了,不然肯定不会送我这个……”
又来了,又开始了。伏城冷脸蔑视,掐着她手腕用力,希遥笑着笑着开始求饶。
他们低声闹了一阵,晴朗天气热得人犯懒,很快便双双安静下来休息。由司仪Cao控的婚礼流程庸俗又雷同,希遥听得无趣,将玻璃盘里各色的水果糖都尝了个遍,后来被魏收的电话拯救,她欠身弯腰离场,走远几步接听。
一通电话打完,十多分钟过去。不知不觉她已经踱步到草坪边缘,靠近人工湖的树荫很清爽,比坐在烈日下蒸桑拿好太多。
图一己之欢,她抛弃战友,站在原地纳凉。掐着腰目光远眺,花台上已经进展到新人誓词交换戒指,卢枫声音在抖,看来她判断得没错,刚才那副僵硬的样子,果然是因为紧张。
她笑笑,将视线从台上移开。接着随意一扫,定格在遮阳伞下静坐的伏城。
干净合身的黑色西装,他肩背挺直,正目不转睛望着台上。从侧面看,他鼻梁与下颌的线条很利落,唇角微微扬起,整副神色认真又柔和。
煽情冗长的环节,他倒是看得兴味正浓。而她也饶有兴趣地望着他,似乎活像某个成语,叫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又像某句诗,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浪漫的音乐,飞扬的花瓣,红酒和蛋糕的甜味,气氛渲染得恰到好处。
不远处人群的忽然喧闹起哄着祝福,心念一动,希遥举起手机,将他侧影拍下。
……
婚宴持续到下午三点多钟,中间新人来敬了一次酒,也是走个过场就散。宴席结束,亲朋好友转移到棋牌室继续娱乐,希遥自然不在「好友」之列,于是起身离场。
那个钟点,光线已经开始暗淡。鲜活的草坪染上金色,希遥挽着伏城的手臂朝外走,呼吸间闻见他身上的酒气。
从庄园到停车场,一路不算太短的木栈道。他们慢悠悠散步,栏杆外就是潺潺溪流,清澈的水底能看见鹅卵石。
在市中心住得久了,难得见这样景色。经过一处松林,他们站定赏景,傍晚的风吹动她发尾,伏城揽着她腰,忽然说:“来之前我还在想,你们这么多年不联系,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请你这个前女友参加婚礼?该不会是旧情难忘,打算在婚礼上宣布要跟你私奔……”
希遥震撼抬头,伏城又笑说:“……后来发现是我想多了。他敬酒时半句话都没跟你说,还说什么念旧,原来就是想多贪一份份子钱而已。”
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一堆话,希遥被他逗笑:“你是喝多了,还是偶像剧看多了?真敢想,哪有那么多狗血。”
她伸手点他额头,伏城直乐,倚在木栏杆上,把她拉到怀里。
他在她耳边低喃絮语,或许因为被半杯酒灌醉,或许因为最后一位情敌退场,他心里高兴。
希遥推开他脸,嫌他腻歪,笑他幼稚,却也在心虚,她跟卢枫其实见过也聊过了,是在宴席半场,她去卫生间途中偶遇的。
他们聊得不多,几句话叙旧,几句话问候。内容与神态均是官方又适度,仿佛淡如白水的普通朋友,只不过最后临走,他叫住已经转身的她:“希遥,这次你认真吗?”
所谓「这次」,指的是当前她与伏城的这一段关系。而他这个问法亦有渊源,还要追溯到很久很久前的某个6月,有人向她提分手,那时她倔强又嘴硬,再难过也只是微微一笑,故作洒脱:“没关系啊,反正我也没怎么认真。”
忽然感叹时间的力量,多年过去,物换星移;也忽然感谢命运的宽容,身边的人早不一样了,却依然有机会重逢,将过去的遗憾与愧疚释怀,握手言和。
她轻轻说出回答,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而这件小事,她不打算告诉伏城,怕他知道后又要吃无名醋,也怕他听到她的答案,得意忘形。
那么就当她又一次偷偷违背约定,又在瞒他。
……
天黑还早,回家也没事做。他们在庄园里逗留一阵,又导航到附近一个景区看落日,到晚上八九点钟才开车返程,正逢天色Yin霾下来,淅淅沥沥的雨珠洒落。
伏城喝了酒,光明正大坐副驾驶。他低着头玩手机,余光瞥见司机辛苦劳累忿忿不平,他好笑,随口扯个话题:“哎,你看新闻了没有?”
新闻多了去了,谁知道他指的哪个。希遥瞥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