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分夸大的意味“哎哟哎哟”地呻吟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彭一年连连道歉,手忙脚乱地从区可然身上爬起来,俯下身子焦急地说:“压坏了没?啊?我不是故意的!”
区可然略显痛苦地皱着眉,揉着自己胸口,白皙的皮肤上,道道红痕格外刺目。
彭一年挨得近,脸上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耳边是不知真假的呻吟,眼前是被放大的吻痕。
彭一年的心跳登时快得吓人,脸也跟着烧了起来,一时间竟不敢再次伸手触碰区可然的肌肤。
“愣着干嘛呀,赶紧扶我呀!”区可然对“袖手旁观”的彭一年发出抗议。
彭一年这才硬着头皮再次伸手,更加小心地搀扶着对方站起身来。区可然重新打开花洒,打算把身体再冲一遍,他回头看向愣在原地的彭一年:“你也想再洗一个啊?”
“哦,不了不了,你洗,我就在外面等着。”
彭一年退出洗手间,靠在墙上,许久才勉强恢复表面的镇定。
区可然再次关水,走出浴室时已经穿上了大裤衩。彭一年已经恢复常态,围着区可然转了两圈检查跌伤,确认无大碍,才抱着手臂站在门边数落:“这么大个人,洗澡还能摔跤?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区可然也不甘示弱地讥讽:“年哥,你该健健身了,手无缚鸡之力啊。”
彭一年不满道:“嗨你这人,你知道你有多重?”他戳了戳区可然的胳膊,“你看看你这一身腱子肉,死沉死沉的好嘛!”
区可然被这句话一提醒,没来由地想起某个强行扛起他往床上摔的野蛮人。他脸色僵了僵,默不作声地擦起头发,又默不作声地往卧室走去。
彭一年不明就里,对着背影喊话:“我睡哪儿啊?”
“随你。”区可然在房间里回答。
彭一年便大摇大摆地进了卧室,明目张胆地上了区可然的床。虽然区可然的床不像总统套房里那般大到离谱,但供两个大男人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还是不成问题。
卧室熄了灯,彭一年在黑暗中滚了两圈,满脑子都是刺目的红痕,挥之不去,犹豫半晌还是用轻快地口吻问:“你那身上的痕迹怎么回事?”
区可然背对着彭一年,没动,半晌才懒洋洋地回答:“酒吧认识的小野猫,太能折腾了。”
区可然并不刻意对彭一年隐瞒自己搞419这种事,只是,他从来没让对方知道自己419的对象是男的。区可然不说,彭一年便假装不知。
彭一年面朝着区可然的后背,手臂撑起脑袋,追问:“谁呀?以前怎么没见你在身上留印儿?”
区可然依旧没动,淡淡道:“谁知道谁,太黑,看不清,第二天就删了。”
彭一年早知道自己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但就是不甘心。他放下手肘躺平,假装轻快地说:“那下回喝酒叫上我,我也想认识一下这么辣的妹子。”
“嗯。”区可然轻声应了一句,渐渐地,呼吸声变得舒缓。
又过了半小时,彭一年小心翼翼地撑起胳膊,看着那个夜色中轻微起伏的背影——上身裸着,腰间搭了一条薄薄的毯子,头发尚未干透,丝丝缕缕地散在枕头上,碎发发尾中透出半截白皙的后颈,脊椎骨蜿蜒而下,不像白天那样挺拔而戒备,难得地透露出疲态,在睡眠状态下自然弯曲着。
彭一年偷偷伸出手,用一根指尖若有似无地贴上后颈,沿着脊椎骨一路下滑,极轻,极缓。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这个人才能对自己敞开心扉……什么时候他才能属于自己……
第二天早上,彭一年和区可然先后起床,洗洗漱漱,准备出门上班。两人工作室离得远,因此各自坐上各自的车。
区可然在车窗内挥了挥手,开着车一骑绝尘地走远了。彭一年缓缓升起车窗,盯着区可然奔向朝阳的车影,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这一幕很美,如果每天早晨都能这样周而复始该多好。彭一年想着,慢悠悠地放了手刹,哼着小曲儿上了路。
……
区可然到达工作室的时候,可燃造型刚刚开门营业,一个黄头发的小年轻在店里忙活张罗。
“早上好,区老师!”小黄毛朝老板露出灿烂的笑容。
“早,阿梁。”区可然朝名叫黄梁的小黄毛笑了笑,“怎么又是你最早。”
“我住得近,没什么事儿就来店里帮忙了。”
区可然点点头,心说这小孩儿不错,勤快。他从兜里掏出五十元押在收银台上,“帮我买个早餐,你也买一份。”说完便抬着长腿快步上了二楼。
“哎……”黄梁仰头看着区可然消失的楼道,把来不及说的“我有钱”三个字咽了下去,又盯着纸币看了半晌,心说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纸币?还是他默默崇拜的区老师?区老师好可爱……
黄梁笑了笑,把纸币收入收银台抽屉里,出门去附近店铺买早餐了。
……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