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钟前,注意到爷爷时不时的停顿,康宴别心中担忧,提前结束了今日的课业,好生叮嘱一番康雪折注意休息保养身体后,离开房间转道去了厨房,准备为爷爷熬一碗益气补肾的汤药。
“叩叩——”
康雪折眼睫低垂,不经意一瞥,注入侠士体内的内力竟然停滞一息,被蛊虫抓住机会反扑,旋即又被镇压。
更尴尬的是,因为蛊虫对寒性内力的排斥会造成蛊毒短时间内异常活跃,使侠士如身处火海刀山,身体每一寸皮肤都承受着仿若岩浆炙烤般割裂的痛楚,唯有置身寒潭运功,内力方能全面抑制蛊毒——这意味着,他跟康雪折不得不“赤诚相见”。
“有劳康园主……”
被自己意淫的对象突然出现在门外,气息逐渐急促的康雪折睁开眼,眼珠淡淡发红,缓
康雪折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水瞬间冻结成冰,又在下一刻连带杯身一同化为齑粉从握成拳的指隙中飘落。
恶鬼?”
侠士耳尖抖了抖,不往心里去,洞天福地岛一行让他想得很透彻,跟小别的爷爷较真,憋出内伤的只会是自己。
白日里为侠士运功压制蛊毒的画面在脑海里一幕幕回放,对方呼吸的声音、因为紧张时不时抿起的双唇、修长带茧的指节、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还有——
康雪折随手将额前散落的几缕长发捋至脑后,余光注意到寒潭里呆头鹅一样的侠士,暗道这小子被寒潭冻坏脑袋不成,他在江湖闯荡这些年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靠这副呆样?康雪折欲刺他几句,脑海中不经意闪过方才看到的一幕,即将出口的话不知怎地生生又咽了下去,丢下一句“还不跟上”就转身大步离开。
一冷一热两股截然对立的力量以侠士身体为战场展开厮杀。
寒潭水浅,便是坐下也不及腰部,但丝毫不影响它冰寒彻骨的触感。侠士打了个哆嗦盘腿坐在康雪折对面,伸出双手,与他正面相对,掌心贴合,默念心法中的调息口诀放松身体,对自手臂进入的寒冰内力不作抵抗,任其顺着经脉运行周天。体内蛊虫感觉到有厌恶的气息逼近,亦不甘示弱,开始反击。
“下次记得,‘祸从口出’。”
“大侠谬赞。”
徐知远看着侠士蔫了吧唧的样子,伸出一只手揉乱了他的长发。
侠士面色时红时白,额头不断冒出热汗,被寒潭冻得惨白的身体在逐渐激荡的血气翻涌下,快速晕染出一片深色的红,胸前肌肉饱满的皮肤渗出晶莹汗珠,顺势滑落到因充血挺立的乳头上,好似妇人哺乳后乳孔溢出的残余汁液,却又险险坠停;或是汇聚成一缕,顺着胸部微隆的弧线下滑至线条分明的腹部,最后消失在腹股沟深处。
豆大的烛火轻晃着,康雪折披衣坐在桌边,左手大拇指按压着抽痛的额头,右手拎起白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脸色难看。
“啊?是!前辈!”
半个时辰后,两人不约而同收回内力,各自调息一番。侠士暗暗松了口气,想着这份“冷脸”,总算又挨过一次。
康雪折目下微有青黑,看着侠士扭扭捏捏不情不愿地靠过来,眉梢微动,语气淡淡:“遮掩做甚,瞧着跟豆芽菜一般,拿来给康某下酒都嫌塞牙。坐好了,凝神。”
“……恶鬼没你可怕。”
他兀自发呆,耳边传来水声哗啦,原是康雪折已起身上岸。侠士回神看过去时,他正用内力抓来长衫穿上,侠士刚好瞧见这位前辈血色淡淡的胸膛上有水珠淌下,浸湿了白色中衣。
侠士褪去衣物,只着一条中裤捂着胸口入水,眼睛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直视水中同样赤裸上身的康雪折。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般看到前辈,但侠士心里总有种对长辈莫名的冒犯,举止总是手足无措。
以为自己偷看被抓包的侠士慌里慌张收回眼神,这才感觉到冰冷刺骨的温度袭来,瑟瑟发抖爬上寒潭,拿起衣物追了出去。
侠因为求药的事对康雪折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一见到他就有种刚入学堂的小学生见到夫子的敬畏,总是被动进入乖巧姿态。
夜。亥初三刻。
“康园主,我替小别给您来送安神汤。”
霸王擂进行到中途出现变故,侠士对敌时被香巫教下了不知名的蛊,蛊毒如火炽烈,需要寒性内力压制蛊虫,这事就被分配给了康雪折。每次来找这位据说平时很好相处的康前辈,有前科的侠士打从心底发怵。
布满了大小伤痕的身体,胸前淡粉的乳珠坠着盈盈水珠的细节几乎是一丝不差地刻在康雪折脑中,睁眼闭眼满脑子都是。康雪折不知自己何时变得这般轻佻无状,对着年岁与康宴别一般的小辈都能起那种心思。
心神全为欲念所摄的康雪折完全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但凡他再多些理智,就会发觉他现在的所思所想有多么突兀不合理。可多次为侠士调解身体,他的内力早已不知不觉间被那不知名蛊毒反向侵蚀,在经脉潜伏多日,直到今天被蛊虫抓住破绽,一举攻破内力防护,在体内扎根,影响着他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