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庆臣强忍住怒意,轻轻地拍了拍沈希的肩头,压低声说道:“别怕小希,父亲会想法?子的。”她破涕为笑,柔声说道:“好?,我相信您,父亲。”回门的事并不繁琐,甚至可?以说过分的轻松。沈希下午和族中的姐妹一道玩乐,然后又同沈宣一起泛舟,什么正经事也没干。虽然事情还没有顺利解决,但和萧言、沈庆臣都说开?后,她觉得心里好?受了太多。这?种复杂事,还是得多些相助的人才成。两?年前她妄图靠一己之力挽回局面?,结果被萧渡玄摆弄成什么样子了。还是静观局势,蓄谋而动比较合适。回门过后,沈希心情大好?,但傍晚时分还是要往平王府中赶。冯氏舍不得她,又留她在家中用了好?些Jing致吃食,还令人将装好?了几个食盒,放进他们的车驾中。“平王府的吃食是不是不太好??”冯氏委婉地关切道,“你要不把家中的厨子也带去?吧。”她笑着说道:“我那前夫家里的吃食也极差,还什么钟鸣鼎食之家,他们府中厨子做的饭菜,我是一口也不愿多吃。”沈希听出?冯氏话里有话,旁敲侧击地问询平王府待她是否好?。但这?真情实意的关怀还是让她心中十分触动。“真的不用,母亲,都是因为您太牵挂我,才觉得我瘦了。”沈希笑着说道,“平王府的膳食很好?,我现今都能?吃两?碗饭呢,母亲。”饶是如此?,冯氏还是将她一直送到了马车上才松开?手?。马车驶出?朱雀巷后,沈希才将车帘给放下。她阖上眼眸,唇边的笑意也淡了下来。萧言心中陡地闪过一阵刺痛,她握住沈希的手?,小心地向她靠近了些,温润的眉眼中尽是坚定:“小希,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他想让沈希高?兴,想让她每天都能?快乐。这?本来就是他的理想与愿望。曾经沈希在燕地定亲的时候,他都没有改变过心意,如今沈希遭了难,他怎么敢背信弃义?,眼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掠夺?沈希长睫轻颤,她睁开?眼,含着笑意说道:“我相信你,夫君。”她的心境渐渐平和下来,一直到进入明光殿的时候。殿内的光线昏暗,即使没有熏香,也依然压抑,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沈希的掌心冷汗涔涔,萧渡玄不会是发现她今日做了什么吧?可?是这?两?次谈话都是在无人的暗处,她还专门确定过了的。她有些惧怕,步子也越来越慢,甚至禁不住地想回头对侍从说,她今日不太舒服,能?不能?先回去??但常鹤很快出?内殿出?来,接住了她。“姑娘,今日陛下犯了头疾。”他神色凝重地说道,“您待会儿千万别惹他生?气。”御前侍候的人,一句话都值千金。沈希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她没有立刻进去?,要是直接撞上萧渡玄头疾发作,他能?将她给弄坏也说不定。萧渡玄少时多病,年寿难永。现在别的病症都好?多了,唯有头疾还会偶尔发作。他喜欢熏香也有这?么一个原因,因为那些熏香无一例外都有安神的效用。沈希低声应道:“好?,我知道了,多谢常中使。”她在外间稍稍等了片刻才进去?,擦肩而过时江院正又给她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姑娘,我们就在外间,陛下若是有事,您直接唤我们就成。”沈希心里的惧意更甚了。萧渡玄哪里会有事?可?能?会有事的明明是她!她身?上穿着还是回门的那身?衣裙,走起路时明珠摇晃,漫天的星河在裙摆间摇曳。可?现今沈希只觉得恐惧快要到了极点。萧渡玄病症发作的时候对周围环境的要求是绝对的安静,近乎到了病态的地步,她不仅衣裙会响动,发间的簪钗更是极吵嚷。她都想换一身?衣裙再?进去?算了。但常鹤又催道:“姑娘,您快进去?吧,陛下要等急了。”沈希颤抖了一下,心一横便提起裙摆走了进去?。内殿更加昏暗,只点了一盏小灯,晦暗的光芒像是暴风雨中的灯塔,微弱得都不能?计数。沈希战战兢兢地走到萧渡玄的身?旁,低眸的时候才发觉他睡着了。他俊美的面?容有些苍白,带着少许的病气,时光仿佛从未在他的身?上停驻过似的。沈希恍惚了片刻,差些将他当做了那位病弱温润的太子。
那时候的萧渡玄也是这?样。他常常安静地阖着眸子,像睡美人似的养神,醒来以后也不做别的事,至多会翻翻书册,摆弄摆弄香料。虽然贵为储君,却沉静高?雅如月。年轻的萧渡玄就是用那样的病体,撑起了整个东宫,也撑起了沈希的整片天。他是她的暗室, 熏香,痛楚。这些东西似乎总是被联系到一起。帷帐之内,既晦暗又压抑, 沈希浑身颤抖, 她惧怕得厉害:“陛下……”她带着哭腔说道:“别这样, 求您了。”男人冰冷的指节抵在她的腿根,常年见不?得光的莹白嫩rou从他的指缝间溢了出来。柔膝被掌住, 腿心也被掰开。沈希感觉她快要疯了, 她哭着扣住萧渡玄的腕骨,满脸都是泪水, 既可怜又无助。近乎崩溃的情绪在瞬间就被唤醒了。但在沈希真的哭出来时, 萧渡玄还是放开了她。他俊美的面容隐匿在晦暗之中,下颌微扬,带着些冰冷的放纵感。“我有时候也不?明白你?,”萧渡玄轻声?说道, “及笄那年你?都能做出那般放/荡的事,为什么现?今反倒越加保守了?”“不?过就是一纸婚书而已,”他拍了拍沈希的脸颊, “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们和离。”萧渡玄的语调漫不?经心。他的言辞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