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萧言将话说清楚后,沈希的心情整个都舒畅起来了。今天是她回门之日,她势必要风风光光地过完这?一整日,至于晚间去?见萧渡玄的事,她实在是懒得去?多想。梳妆过后,沈希便准备好?盛装出?行了。簪钗没有过分的繁多,但每一支都恰到好?处。裙裾缀着明珠,像是流淌的星河,孔雀尾羽的纹绣Jing巧细致,将她的身?姿衬得愈发娉婷袅娜。清美矜贵,柔丽明耀。这?些天萧言一直休病在家中,沈希为了贤名也没有出?府赴宴。她许久没有盛装打扮,萧言也许久没有见到她这?幅明丽模样,挑开?帘子看过去?的时候,他像是毛头小子般看呆了眼。平王妃坐在沈希的身?边,笑得腰都要弯了。“阿言,快过来。”她笑着说道,“怎么?连你夫人都不认得了?”萧言闹了个红脸,他抬脚走进来,然后坐在了沈希的另一边。她熟稔地抬起手?,帮他理了理衣襟,抿唇一笑:“母亲又说笑话。”萧言脸色微红,连耳根也泛着绯色,含羞若是十五六岁的少女,只有手?指轻轻地覆上了沈希的手?背:“小希,我自己来就成。”小夫妻二人相处融洽温馨,平王妃见状,脸上的笑意更甚。沈希顺势扣住了萧言的手?指,悄悄地和他交缠着。萧言许久不曾同她亲近,连脖颈也都红了起来。须臾,她才放开?萧言,莞尔笑道:“夫君,快到吉时了,我们准备走吧。”萧言站起身?,点头应道:“好?。”车驾从平王府一路行进到越国公府,因是沈希新婚后第一次归宁,近来颇为低调的越国公府也隆重地大办了一场。沈希刚下马车就被弟弟沈宣给拥住了。他扬声说道:“阿姐!我好?想你啊。”他们两?人是双胎,因此?虽然不是在一处长大的,却也比寻常姐弟要亲近许多。沈希也很想念沈宣,但她实在受不住他的喋喋不休,看向他那双狗狗似的眼睛时,她就知道他心中早存了成千上万的话想说给他。这?些天单是给他回信笺,她都觉得腕骨疼。如今见了面?,他铁定有更多的话要说。好?在侍从和嬷嬷们也很懂沈宣,笑着说道:“世子您先放开?姑娘吧,国公与夫人还等着呢。”沈宣尴尬地挠了挠头,但身?后的尾巴仍摇个不停:“我知道了,知道了。”他走到萧言的身?边,笑着抬起眼:“我同姐夫说话,总成了吧。”一家人之间的氛围闲适,比今日风和日丽的天还要更加暖意融融。沈希的心中也极是温暖,她忍不住地幻想如果没有萧渡玄的偏执掠夺,她现今大抵已经过上了理想的生?活。对外光鲜亮丽,对内幸福美满。可?惜世上没有如果。沈希攥紧了袖中的手?指,在片刻的失神过后又重新地摆出?笑容。今日来的亲朋一点都不少,府中处处张灯结彩,简直与她婚宴那日不相上下。不过也是,沈庆臣就她和沈宣这?么一双儿女,若是这?时候不风光地大办,还等什么时候呢?走到花厅的时候,沈希的眼眸都有些应接不暇了。父亲沈庆臣和母亲冯氏并坐高?堂,见到她的时候眼里都流露出?了深深的思念。冯氏一把将她给抱住,疼惜地说道:“怎么瘦了,小希?”父亲沈庆臣也笑着说道:“可?算回来了,你若是再?不回来,你弟弟都快要忍不住去?平王府看你了。”他的话语很含蓄,但眼中含着的关切却很真实。就仿佛是今日见到她,他心里才彻底踏实下来。婚宴上的事颇为惊心,虽然已经顺利过去?,但还是叫人牵挂。沈希心神微动,她轻轻地抬起眼眸,向沈庆臣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父亲曾经深受先帝猜忌,又做了叛逃的罪臣,可?如今尘埃落定,他的权势仍是不容忽视。她想要反抗萧渡玄的钳制,势必要得到他的奥援。沈希眼含哀伤,很快又低下了头。怎么回事?小希怎么会是这?个神情?沈庆臣唇边笑意僵住,有着少许风流意蕴的眉也微微地拧了起来。但片刻的失态后,他又恢复了惯常的平静,轻声招待道:“阿言,过来这?边坐。”沈希坐在冯氏的身?边,言笑晏晏。萧言陪在沈庆臣的身?边,温润儒雅。
两?人虽没有挨在一处,但那眼神相撞到一起时,却尽是星子般的亮光。今日来的姑母颇多,几人调侃地说道:“先前就常见你们形影不离,如今做了夫妻,更是如胶似漆,叫人好?生?艳羡。”沈希矜持地但笑不语。萧言不经调侃,若是放在往日定然已经红了脸,但此?刻他心底却是止不住地难受。他并没有护住沈希。他们如今连表面?夫妻都不如,全皆是由于他的无能?与怯弱。沈希见萧言失神,轻轻地将杯盏递到了他的面?前,她笑着说道:“姑母,我们才刚成婚呢,哪里比得了您和姑父数十年的相伴。”话音落下后,她轻轻地碰了一下萧言的指节。不过就是一句闲语而已,哪里值得放在心上?或许是萧言真的太在乎她了,方才会如此?患得患失。沈希的这?句暗示很委婉,但沈庆臣是听出?来了的。他的眉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手?中的杯盏也轻轻地放了下来。上午在花厅闲说了许久的话,很快就到了正午的宴席,沈庆臣寻到时机就令沈希过来了。外面?有侍从守着,不必担忧隔墙有耳。沈庆臣一见她进来,就开?门见山地说道:“你们的婚事不顺吗?你母亲说你瘦了,我看也是。”“萧言是不是待你不好??”他带着薄怒说道,“还是他有什么别的想法?了?”沈庆臣深谙风流事,也很明白男人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