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感觉自己踩在了飘渺的水汽上,一连好几天的工作好像走马观花,只经历了一个大概,虽然局长不好意思说什么,但秦州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在沙漠里埋头赶路的骆驼,方向不明,终点渺茫,并且现在这骆驼陷进了流沙……
?可笑的是,光明伟岸的秦大警官是本着挽救失足少年的心思去的,是的,少年,刚进入职场的桑榆在秦州看来,嫩的像刚冒头的笋,嚼起来咯吱咯吱响,一点粗纤维也没有的那种。
?在那次扫黄之后,他旁敲侧击地问了桑榆的工作单位,在得知桑榆真的根正苗红之后,秦州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这口气又提起来了。他对自己的表现不是很满意,不够游刃有余,不够自然得当。总之,他从和桑榆相处的细节中抠出无数的瑕疵,反复咀嚼,企图克服那些缠绕着他的杂念。
?秦州以为自己藏的很好,但有一天他的同事突然笑着打趣他,说他这是老房子着火,烧起来没救了。
?秦州冷静地想,他确实没救了。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如果再不抓住那一点向上的希望,他真的要被流沙淹没。?
?……
?公寓里,桑榆尚且摸不到头脑,秦州是怎么知道他今天没去上班的?他生病了,今天早上刚请的假,因为有传染性,所以假条批的很快。
?手机上——
?秦州:我去看看你吧?
?桑榆委婉地表示拒绝。
?秦州:我在你家门口。
?桑榆:……原来只是通知他吗?
?桑榆戴上口罩打开了门,看到了门口拎着大包小包的秦州。
?秦州自顾自地近来,还没来得及咧开一口大白牙露出无害的信号,桑榆就把口罩拍他脸上了。
?秦州老实戴好口罩,轻松的笑被一并藏在了口罩后面。他迎上桑榆满是问号的脸,道,“我今天放假,你病了我就想着来看看。”
?“我们还算的上朋友吧?”秦州笑着补充上这么一句。
?秦州自来熟地很自然,桑榆都没来得及将酝酿好的防备展露出来。
?秦州来的点掐的刚好,桑榆还没吃饭,秦州脱去外套围上围裙,自顾自进了厨房做了四菜一汤,又麻利地端出来放在桌子上。
?桑榆在一旁目瞪口呆地擤干净了鼻涕。
?一切都很正常,如果不是秦州近乎刻意地在往他这边靠,又时不时用夸张的角度展现胳膊上的肌rou的话。
?桑榆看了看今天的温度19度,又看了看秦州身上的短袖,贴身的黑色短袖完美展现了秦州紧实的肌rou。
?桑榆埋头苦吃,似乎想以此来逃避越来越奇怪的走向。不可否认的是,今天的秦州好像和他的体温一样,都变得异常,要不然秦州怎么会一直盯着他看。
?——秦州已经吃了三碗米饭了,没就一口菜。
?太明显了,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一样。
?吃完饭之后,秦州坐着没动作,桑榆想动,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去收拾桌子了?毕竟他好像才是这个地盘的主人,秦州长臂一伸把他摁了下来。
?大米饭好像给了秦州无穷的动力,让他从座位上弹起来,紧接着他盯住了桑榆,喉结滚动,好像要说些什么。
?桑榆握紧了卫衣,也紧张地看着他。
?秦州嗬哧喘着粗气,把身份证和户口本拍在了桑榆面前,啪的一声,桑榆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翻过去。
?桑榆头顶冒汗,结结巴巴道,“呃呃……啊…今天天气是还不错,适合…额……把证件拿出来晒晒,不然很容易发霉…对吧?”
?秦州眼神更沉了,一句话从他嘴边高速滚过,像黄金时段按秒计费的广告条一样。
?在他说完之后,桑榆更呆了,浆糊一样的脑子还是没反应过来,或者说,他的大脑不想反应。
?但很快,秦州一个字一个字地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固执又坚定:“喜欢你,我喜欢你,没在开玩笑。”
?每一个字都好像一个小小的伞兵,砸得桑榆有些不知所措。但好在这些伞兵不戴制式武器,留足了给桑榆的思考空间——如果他的大脑还能运转的话。
?桑榆从椅子上下来,看着直愣愣站着的秦州,伸出了手,摸了摸秦州的额头,“不烫啊!”
?一触即分,也仅仅只是触碰,可秦州气喘得如同犁了二十亩地的牛,他嘴唇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桑榆匆忙打断了他。
?“哈哈。”他干巴巴笑了两声,“你应该还挺忙的吧,不好意思啊,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你回去忙吧,我这就是小毛病,不碍事的。”
?桑榆转过身手忙脚乱地收拾桌子上的餐具,给自己找事情干,在自己的空间里尽可能忙碌起来,想要装没听见,逃避的意味很明显。
?秦州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平复好了那里面激荡的情绪。
?要耐心——他这样告诫自己,桑榆没把他打出去就已经